孩。”
谢韶筠嘴角抽了抽
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孤儿院里只剩下谢韶筠跟池漪两个孩子,她们会在一起行动,胖女人看不顺眼,就会打她们,指使她们去外边骗钱。
小孩子可怜,端个碗,要饭也能要到几块,或者去别人车前卧一下。
这些谢韶筠做不出来,池漪更做不来。
所以通常情况,为了能交差,谢韶筠会去帮人画画,然而画画需要画笔颜料画纸,沙盘画旅客要多。随机挣钱方式,偶尔还需要客户工具才可以画画。
而池漪则是帮人补课,她才八岁,英文特别好,一口纯正的英语,但挣钱也是随机的,八岁的孩子,谁能相信她能补课呢
所以便宜,还必须有人相信她能教。
有时候一天一块钱的活,两个孩子也接的,为了能吃饭。
元旦时,简晴回来过一次,她来看谢韶筠,但不是很喜欢池漪,也没有帮助过池漪。
关于简晴莫名其妙不亲近女主t,谢韶筠一点办法都没有。
系统也没有办法,它焦虑地瓜子都磕得频繁起来。
这一年过年年夜时,池漪把碗里唯一一块肉夹给谢韶筠,她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乱说。”谢韶筠打断她,肉让回去,又从自己碗里多给池漪添了一块“这位小朋友,你才多大点,未来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人都会乐意跟你做朋友。”
池漪直勾勾盯着她,身后是绚烂的烟花,她像是个自闭的儿童,转头去看,烟花自她眼底绽放,谢韶筠头回看见池漪有些开心的笑出声。
她听见池漪说“1号是小名么。”
谢韶筠回她“是。”
“真名叫什么”
午夜十二点,震耳欲聋的烟花爆竹,将谢韶筠的回答淹没。
头顶绚烂星空,她们肩并肩坐在屋檐下。在六岁的这个温柔凉夜里,不说话也没有人会感到孤独。
可能作为孩子,无论内心如何强大,都没办法抵挡躯体自身环境限制。
她们太小了,意外与困难随时会来。
正月初三那天,谢韶筠发了烧,一整夜高烧不退。
孤儿院只有守门的大叔在,池漪偷偷出了门,在长巷尽头找到唯一一家开着的药店,她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很久。
迈入了这家药店,想拿一片退烧药就出来,过程中,池漪被抓住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
几个月前被胖女人打到半死,都不肯去做的偷盗行为,头一回因为谢韶筠高烧不退,池漪没有别的办法了。
药店
老板下了重手,池漪没有躲开,供认不讳了自己的错误。
于是默不吭声地受着,差点被打残一条腿。
因为打的严重,老板心生愧疚,赠送了些药,给了钱。
深夜时,池漪才回家,托着半条腿,双手攥了血,她靠在门边,抬起药片,叫谢韶筠的名字“1号,你能自己过来拿药吗。”
池漪抱歉的冲她说“我走不动了。”
谢韶筠怔然地看着跪在雪地里的女孩儿,八岁,应当是谢韶筠照顾她的年纪,可是这个孩子用尽一切办法护住她。
六岁那年,记忆缺失的冬天,挨打很痛,凉风会刺骨,肚子经常饥肠辘辘,生病了没有药片,每一刻都很糟糕。
但谢韶筠又没觉得难熬,她的手递给池漪,池漪的手也递给了她。
她们苦中作乐,送了彼此礼物,那两条银色的骷髅头项链,谢韶筠亲手雕的骷髅头,池漪买了银链。
因为难熬、贫穷、艰辛、只有彼此,所以那些依偎的温度才显得深刻难忘。
这就是谢韶筠回忆起来的六岁,她曾经嫉妒的六岁。
缺失,迟来。
她与她,合起来渡过了人生四季里最深刻的冬季。
有这样的情份在,谢韶筠可能早就崩掉人设了,她会同池漪一起离开孤儿院,并且把池漪当做真正的朋友对待。
但最后,谢韶筠没有。
六岁终结于夏末,人贩子窝点被警察找到。
被带往警局等待亲生父母前来认领的那一天里,池漪给谢韶筠写了小卡片,卡片上注明了池漪的姓名、家庭住址、年龄
“北城”
“嗯。”池漪说“你家在哪里”
“我”谢韶筠想了想,仿佛一个真正的六岁孩子般,回她“不记得了。”
池漪失望的啊了一声,又说“没关系,我会找到你。”
“能留一些更准确的信息吗”
她问谢韶筠名字,谢韶筠告诉她“1号,小名。”
然后池漪问谢韶筠“还记得年龄吗”
谢韶筠甚至没有犹豫,告诉她“五岁。”
五岁是简晴的年龄,谢韶筠六岁。
原来那些假的信息都是谢韶筠亲口告诉池漪的,六岁的谢韶筠好像在极力隐瞒着池漪什么,并不想叫池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