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发现,他也在偷偷地哭泣。
细密的雨丝斜斜织成一片雨幕,自天边降落,瞧不见一点结束的趋势,世界潮湿一片。
可雨却停了。
郁绥抹了把脸,抬起头,看见了一年前的商诀。
大滴大滴的雨水顺着黑色的伞面滑下,在地上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伞面微抬,男生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浑身冒着凉意,瞧不见一点人气儿。
他朝着他伸出手,嗓音却暖“郁绥。”
这是一年后的商诀。
时间穿越重叠,商诀的面容轮廓逐渐清晰,褪去了那层冷淡的外壳,成为了他所熟悉的样子
他的眼中全然是他。
窗外不知何时已然天光大亮。
郁绥茫茫然睁开眼,在触及刺眼的光线时,下意识抬手挡了下眼。
身后的商诀抱着他的腰,意识不轻地发出一声呓语“崽崽。”
郁绥恍然回神。
商诀的胸膛抵着他的后背,下巴半抵在他的后脑上,以至于郁绥一时之间无法看清他的脸。
现实与梦境混乱地跳转,好半晌,郁绥才回过神来,也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一天,他其实刚刚从郁瑶的墓园中回来不久。
“其实我那个时候也没有那么讨厌你。”他垂下眼睫,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嗓音很低,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只是时间不巧。
只是,却也很巧。
商诀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下意识将人搂得更紧了些,手习惯性地从睡衣之中伸了进去,停在了腰的位置。
“腰还酸不酸”商诀问他,嗓音还带着沙哑。
伤感的氛围因这句话一下子被打碎,郁绥回想起昨夜自己的惨状,瞬间清醒过来,很想直接把商诀丢出房间。
他磨了磨牙,愤然开口“你说呢”话音刚落,才发现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和商诀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商诀上辈子大概真的是属狗的,遇到喜欢的东西,眼睛总是直勾勾地盯着,尖牙更是不肯放松一点,恨不得一天到晚含在嘴里。
他的锁骨经常破皮也就算了,这个牲口连他的后月要也不肯放过,每次总叼着那块儿肉不肯松口。
郁绥昨晚崩溃地想要把人推开,却被反手将双臂桎梏了起来。
视线一片起伏之间,商诀的吻落在他的腰窝上,还要时不时地说几句乱七八糟的浑话
“好漂亮。”
“崽崽,好喜欢。”
“你身上的痣怎么这么会长,嗯”
吻又多起来,商诀的气息滚烫到要把他灼伤,郁绥崩溃到昏厥,实在没有想明白,那几颗乱七八糟的痣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只好乱七八糟地骂他。
“神经病。”
“变态。”
“你是牲口吗”
“商诀,你松嘴,你这个狗”
可惜商诀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甚至接受良好,还能分心将脖颈间的项圈解开,顺便丢在一边。
商诀这人实在是不正常,郁绥在泪眼朦胧之中得出结论,顺带着报复性地在对方的肩膀用力咬了一口,以示心中的不满与愤懑。
思绪回笼,郁绥甩了甩头,将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子里丢出去,而后打掉商诀的手,不忘训斥一句“手给我拿开。”
说完,还觉得不够解气似的,凭着感觉朝后蹬了一脚,可惜没能命中。
商诀抓住了他的小腿,终于从浓重的睡意之中清醒过来。男生伸手去揽人,周身是怎么也眼藏不住的餍足,他俯身吻了吻郁绥的后颈,安抚道“已经擦过药了,崽崽,我知道错了,别和我生气。”
郁绥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冷冷地“呵呵
”了两声。
“你不觉得你特别像一个牲口吗”郁绥故意拿话刺他,还不忘将身旁的靠枕砸在商诀的脸上。
可惜动作幅度太大,又牵扯到发酸的腰,郁绥从胸腔里挤出来一声闷哼,随即不敢再动。
“你这个王八蛋。”郁绥扶着腰,还不解气,像是要将昨晚昏过去的那些时间里错过的一并骂回来。
商诀半支起身,掀起眼皮看他,眉眼间倦意与餍足并存。
衣摆被掀起来,商诀的手熟稔地贴在郁绥的后腰上,仔仔细细地帮人揉起来。
“嗯,我是王八蛋。”商诀坦坦荡荡地承认下来,表情不见丝毫愧色。
大抵是因为熟能生巧,又或者是天资聪颖,商诀对于给郁绥按摩已经得心应手起来,没过多时,郁绥就从一开始的抗拒转变为顺从。
腰间的酸软有了好转,郁绥半阖着眼,想着商诀也就这点用处。
“喂,左边一点。”他忍不住提醒。
商诀依言照办,郁绥被按得起劲儿,忍不住开始哼哼唧唧。
学校的报道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商诀一边帮他按摩,一边捞过床头的手机查看时间。
上午11:34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