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交换信物(3 / 4)

“是。”

裴暄之与颜浣月坐到陪位末二位,虞照坐在客位末位,三人恰好相对。

裴寒舟当着她的面与虞氏夫妇确定退婚之事,虞寄松也顺便将云京如今的情况向他说明。

颜浣月在碎玉瀑消耗了一晌,又在试炼场待了一下午,本就饿得慌。

今日又未带可暂时忍饥的辟谷丹,她怕不吃点儿东西一会儿肚子会叫起来,便拿了一块点心慢慢地吃了起来。

这一吃就有些停不下来。

裴暄之除了一开始行礼之外,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地坐在颜浣月身边的位置。

他时而咳嗽一二声,颜浣月闲得无聊,总要因此侧首去看他一眼。

在她甚为关切地望向裴暄之的某一个瞬间,坐在对面的虞照心底毫无预兆地空了一下。

他发觉有些东西,好像正逐渐从他手中滑走,失去某种事物的感受越来越真切。

她以前最关心的是他。

三年前他为妖物所伤,回宗门养病,她除了上课,剩余时间全耗在他身边。

她会帮他拿药带饭,找来许多话本坐在床边念给他听。

她每天都会凑到他枕边来在他耳边细声细气地问一声“虞师兄,你何时能痊愈啊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送回云京好不好”

他记得那时自己每日独自躺在床上,忍着伤口余毒的折磨,总是无意识地期盼着他的小未婚妻跑过院中青砖时轻快的脚步声。

她总是还在门外就急急地唤道“虞师兄我来看你了”。

他答应过她,等痊愈了便带她去云京看看,可直到今日他才猛然想起病榻边的那个诺言。

为何会忘了呢

是已经习惯了不在意她吗

他怔怔地望向颜浣月,少女原本轻柔乖巧的眉眼不知何时淬出了几分坚韧

通透来,这让他感到一阵恐慌。

他有太久没有好好同她说过话了,也有太久不曾与她相处,她的变化,他无知无觉,也未曾参与。

她身旁的少年正悄无声息地将自己桌上的点心碟子放到她手边,又将她的空碟子撤到自己桌上。

虞照发觉以往被他忽视的一切越来越清晰,他以为不在乎,可从小到大相处的一切似乎已经浸透肌骨。

她像是他逐渐剥离的血肉,被人从他身上生拉硬拽,强行撕扯下来。

虞照突然有些窒息,四周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聒噪乏味,令人烦躁。

他几乎快要吸不上气了,他看着她为了表示感激,冲那病弱少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意,他忍不住喊了一声“浣月”

殿内顿时静了下来,张夫人抽抽噎噎的哭诉戛然而止,素帕遮掩间,一记眼刀杀向他。

其他所有人也都看向了他。

一片寂静之中,那少年以袖掩口咳嗽了两声。

他斗篷里雪衣衣袖边缘上的金丝绣线折射出繁复的金光,落在颜浣月侧脸上。

他的两声咳嗽如同冷白色的沉寂投进的一粒小小的石子,将生冷的僵硬感破开了一个不容忽视的口子。

可虞照忍不住想道他在宣示什么他凭什么在这个时候咳嗽

虞照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有些厌恶这个孱弱的少年,若没有他,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什么报恩之义什么冠冕堂皇

他裴暄之觍着脸以身弱夺人之妻,对着浣月浑身媚惑讨好之态,尾巴都快摇断了,却还是装出一副无欲无求的舒朗清嘉之姿。

简直无耻至极

高位上裴寒舟无波无澜地问了声“照儿,何事”

虞照看着颜浣月眉心的那点赤色护灵决,他想起他曾许诺以血帮她加固一层,可他也还是没有再帮她点上一层。

他的唇嗫嚅片刻,终是说道“我想说点心不好克化,喝些茶水,对脾胃有益。”

颜浣月擦了擦手,“哦。”

裴寒舟的语气稍微软了一些,“暄郎,把你自己准备的东西交给你月姐姐。”

裴暄之从藏宝囊中取出一个锦盒起身双手交给颜浣月,“月姐姐,这是我准备的信物。”

颜浣月起身接过,打开锦盒,见是一块刻着双雁的白玉佩。

她将藏宝囊中的一柄全新的银鞘袖里刀拿出来递给他,“这个是照我本命横刀的模样打的,给你做信物,可绑在袖中,很好携带,藏宝囊不在身边也不怕没有自保之物。”

虞照看着裴暄之手中那柄镀着夕阳光辉的银鞘袖里刀。

他记得,这刀是浣月给他读话本时,因话本中的人物有这么一柄可以藏在袖中的刀,她心里喜欢,攒了好久的钱才打的。

为此,还熔了幼年时戴的一对银镯,一对臂钏

这分明,是他们二人的记忆,她却轻易许了旁人。

张夫人扬声说道“我们特意待了贺礼来,你们二人日后定要鸾凤和鸣,两心相契,也好让裴掌门宽心。”

裴寒舟此时面色稍霁,说道“浣月,西侧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