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几年前,三顾茅庐打动了在怀玉山隐居的左神医。左氏五代从医,因为怀玉山靠近西夷,他们更是精通西夷蛊术。
左徽下的毒,阴邪无比,他只会下蛊,却不会解蛊。
每一样蛊毒,都足以取人性命。
萧徇的天寒蛊,便是左徽找机会下的。
龙啸宫。
皇帝正和美人衣衫半解,宫殿上奏着颓靡暧昧的音乐,嬉笑声不断,场面好不荒唐。
太子甫一进宫,就抱头痛哭“父皇。”
皇帝看到太子哭丧着脸,不由得皱眉。
太子跪在地上,爬到皇帝跟前,含泪道“儿臣许久不曾见父皇,今日终于得见天颜,所以开心。”
几日未见,太子面庞消瘦,眼窝深陷,就连衣服也来不及整理,如今仰头看着皇帝
,早已经涕泗横流。
皇帝看他态度不错,心情也舒畅了些,命乐师和美人退下去,淡淡问太子“朕听左徽说,你有让朕龙体康愈的法子,你且细细说来。”
太子愣了愣,急忙匍匐在地“是、是”
皇帝不耐道“快说”
太子“是前夜儿臣做梦,梦见千手观音下凡,让钦天监卜卦。
钦天监认为,这是吉兆。
父皇属鼠,千手观音是父皇的本命佛,这是千手观音要庇佑父皇。
父皇如今病体稍愈,不如在京城东郊修一座千手观音妙,这样菩萨定会保佑父皇,这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皇帝听他说完,面色稍霁“甚好,看来你是个有孝心的,观音菩萨,才会托梦于你。”
太子压低身形,唇角却早已弯起弧度。
皇帝突然想起什么,皱眉道“如今大楚内患严重,胡人也刚与我们议和,我便大兴土木,会不会不太合适”
皇帝虽然好色,但却并不蠢笨,被天下人骂的事,他也要斟酌三分。
太子正色道“自古以来,生活比父皇奢靡的君王有许多。父皇如此圣明,难道修建一座为苍生祈福的小小寺庙也不能父皇放心,这事交给儿臣便行。”
皇帝挥了挥手“那你尽快去安排罢。”
太子要着手于千手观音庙的修建,于是让手下给事中杜祎去了一趟工部,和工部尚书谢括要银子。
谢括年近六十,胡子早已花白。
谢括是工部尚书,最近在主持京郊极其重要治河项目,正为资金不足而愁的焦头烂额。
他一听杜祎的话就炸了“没有银子桑乾、吴郡两地的水患如此严重,老夫前几日才筹足了银子来改善河堤,你们这些媚上邀宠的小人,休想把老夫的银子拿走一分一毫”
杜祎吃了闭门羹,憋了一肚子气回来,将谢括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和太子说了。
太子怒不可遏“谢括这个老不死的,竟敢说本宫媚上邀宠”
杜祎不忘添一把柴“谢老头的意思是说,太子要给皇上修建寺庙,为何不自己出银找人,还得让工部出这是在怀疑太子爷的真心呢。”
太子早已经想好了计划。
既然是要修建千手观音寺讨好父皇,那就得修建的宏大壮观。
这费用必然不小。
至少得两百万两白银,这些钱太子肯定是不会自己出的,只有找工部拿。
若是工部不肯拿银子,这件好事,就只能延后了。
太子想要修建寺庙,原本以为向来中立的工部,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尽快拨款。
可没想到杜祎一去,就碰了壁。
后来太子又让杜祎去了几次,无奈谢括那糟老头子实在是倔强的很,怎么也不肯让步。
太子仿佛一夜之间愁白了头,整个人都憔悴不少。
公
孙柯来探望过太子几次,太子便听从他的建议,向宫中递出消息。
这天,安静了许久的东宫中,迎来了一位客人。
高耽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年近六十。
他一袭昂贵的红色蟒袍,从八人抬的辇轿下来,憨厚的躬身行了个礼“太子爷,别来无恙啊。”
高耽平时做人算是低调,也不倨傲,因此在宫中赢得许多好感。
他的大礼,太子怎么敢受,急忙回了一礼“高公公,本宫近来很好。”
正是深秋,气候渐凉。
窗外阳光明媚,银杏叶如同金色的雨幕般落下,石板地仿佛都铺上地毯。
太子与高耽相对而坐,早有美貌侍女端上昂贵的龙山清露。
高耽呷一口,微微抬眼。
太子神情疲惫,喝酒时似乎心不在焉。
高耽放下酒杯,笑眯眯的问道“如此良辰美景,不知太子爷有何心事”
太子看着窗外,忧心忡忡“美景虽好,若父皇能有闲情欣赏就好了。”
高耽听他话中有话,问道“哦不知太子爷有何烦恼”
无人知道,高耽与太子的关系极好。
高耽是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