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体的触感之时他的动作,骤然一停。
一块纯黑的延展布料,挡在了球棍与他瞄准的脑袋之间。
“什么,”一棍子敲在凭空出现的黑布上,混混大哥错愕睁大眼睛,“这是”
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异能力者开玩笑吧
“这次,”根本不为这种局面感到惊讶的芥川龙之介,仅有微哑的声音响起,轻轻的、低低的,“它也没有出现。”
“它”混混大哥刚吐出这个音节,手里的球棍便被那截布刃削成两截紧接着,如同盯上猎物的野兽,数道黑蛇在转瞬之间勒上那几个找茬混混的脖颈,收紧。
再松开时,地上已然多了几具昏迷的蠢货。
“罗生门。”
黑瞳漠然望着那几个口吐白沫着倒地的不良,芥川龙之介抬脚跨过那截断裂的金属球棍,继续走在回公寓的路上。
今天敲了校长室的门,也没有得到怪物
的回应。
今天针对他的攻击,也没有怪物来阻止。
今天回到公寓,看不清五官的伊川先生也没有出现。
插入钥匙,拧动锁芯,打开门的芥川龙之介,面对着空荡而死寂,连滴水声都清晰可闻的房间。
一个月前,怪物突然消失了。
悄无声息,不存在任何预兆,在一个他如往常那般睁开眼,却既没有得到抚摸、也没有被督促早餐的平静清晨里。
最初,他以为只是怪物短暂的离开片刻,就像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它会离开自己身边,以实体的形态待在校长室那般。
芥川龙之介在那一天,并没有因为怪物的不在而懈怠多少。
他在又等了片刻也没见到怪物后,选择自己做早餐并吃干净,去学校上课,在中午敲了敲校长室的门没有得到回应后,去食堂吃了午餐,又在放学后再度去了趟校长室,没有回应后回家,自己动手做晚餐,认真学习它定下的功课,并在睡前洗完澡后,上床熄灯。
第二天睁开眼,怪物依旧不在。
第三天、第五天、第七天、第十天。
芥川龙之介依旧过着与往常没什么两样的作息,就仿佛怪物还时刻在他身边监督那般极度自律。
直至此刻,距离怪物的离开,已经有一个月。
为什么它离开了。
走过玄关,在矮桌前端正坐好,放下书包,拿出纸笔与作业的芥川龙之介,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是对他不满意了吗。
是因为他没有达到怪物的要求吗。
离开的那天,正好是他参加完森先生的继任仪式没过几天。
当时,怪物在接到森先生的请求时,语气似乎很高兴。它似乎想要久违的大闹一场。
但在那场继任仪式里,似乎是由于敌人没有向他发动攻击的关系,导致怪物完全没有出手的机会他没能满足怪物的期待。
像这样没有付出任何代价,怪物就离开他身边这种安全脱身的结果,原本,芥川龙之介觉得自己应当是松了一口气的。
可这份心底的情绪并不受理智控制,握着笔的芥川龙之介沉默想道。它在不断地下沉,在使自己无意识去寻找怪物的踪迹,对身边任何轻微响起的动静作出期待的反应。
或许
芥川龙之介的笔尖移动,在选择题里填入答案。
经过这两年的朝夕相处,他越发察觉到,怪物大概并不会在他成年之后,将自己作为祭品而献祭。
如果说充足的食物、有保障的安全生活场所、清洁干净的身体,都属于提升口感的必备条件那么,给他学习知识的渠道,亲自辅导他的课业,允许他探望妹妹、参与友人的聚会这些事情,却是属于根本毫无必要的。
或许它确实在满足自我欲望。只是这份欲望在享受那些血腥与哀嚎之外,还包括了对人类的饲养而已。
那么现在的状况,是他被怪物遗弃了吗。
芥川龙之介的指尖按在作业本的一角,关节用力至隐隐发白。
因为他让对方失望了。
“”
夕阳斜照,自窗户投入昏黄黯淡的余晖。仅有那道瘦弱的身影坐在矮桌前,腰背挺得笔直,脑袋却垂着,身后沙发空无一人。
过了片刻,细小的、发哑的幼兽呜咽低低流出齿间,震碎了仿佛凝固至死寂的空气,回荡在这间无人回应的公寓里。
dquo伊川先生heih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