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如常上朝,秋澈还颇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朝臣们私下再如何遗憾她怎么没死,明面上对她也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谁也不敢触她的霉头。
看来两个月不见,秋大人上次发疯带来的威力仍然未减。
与往常有所不同的是,如今朝堂上,皇帝旁边,还坐着个垂帘听政的太后。
她们回来的第三天,京中关于两人的传言慢慢减退了一些,李青梧的生意在皇帝撤去打压、刻意扶持的帮助下,也再次步上了正轨。
一切看似恢复了她们离京前的正常。
第五天,秋初冬突然找上了门。
他是提着礼物过来的,满脸陪笑,和先前那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全然不同。
王氏拉不下脸赶人,直到秋澈赶过来,才松了口气。
她很放心秋澈,也不担心她会在秋初冬面前吃亏,当即
起身道“那娘就先去给你们做衣裳了,眼看入冬了9,没件像样的衣裳可不行”
秋澈点头点到一半,秋初冬又横在母女俩面前,拦住了王氏的去路,笑眯眯道“别急着走啊,其实我今日来,也是为了请你娘回府来着”
他刚刚跟王氏在这里掰扯了那么多废话,此时来露出一点自己真正的目的来。
王氏面露诧异,秋澈更是直接冷了脸,将王氏挡在身后,道“你什么意思”
秋初冬搓了搓手,示意跟着自己的家仆把东西提上来。
盘子揭开了红布,露出里面金灿灿的两双圆形耳环。
秋初冬乐呵呵道“一点小意思,就算是为父为先前你兄长的事给你道歉了你看,这都多久了,你娘一个出嫁女,又是妾室,独自一个人跟着你们住在公主府,多不合规矩啊。”
秋澈微微眯眼“不合规矩也已经住了这么多时候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秋初冬噎了一下,尴尬地咳了声,试图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还不是为了顺着你澈儿啊,你闹了这么久,也该满意了,大不了回府后,我将你娘抬成平妻,让她今后同大夫人一样平起平坐,不再让她干那些粗活累活便好了”
“闹”秋澈咀嚼了一遍这两个字眼,像是觉得好笑,“你觉得我在闹”
“那不然呢”秋初冬硬着头皮,一咬牙,说,“为父知道,从前待你们母女多有不公,往后肯定不会了”
秋澈冷冷打断他“如果你要说的只有这些废话,那还是请你立刻离开。”
“公主府内,不接待垃圾。”
秋初冬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给面子,三番两次吃瘪,也有些不耐了。
却还是挤出一个慈善的笑容“没关系,我知道,你只是还在同为父赌气。”
秋澈“不是。”
秋初冬脸色一僵。
秋澈淡淡抬头道“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我确实是在赌,但不是赌气而是博弈。”
她拿自己下注,赌秋初冬的宝贝儿子,一辈子都比不上她,比不上这个秋初冬始终看不上的女儿。
秋初冬舔了舔唇,又恼怒,又无话可说。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道“你一定要搞到大家都不好过才舒坦是吗”
秋澈不客气道“若是你们安安分分,我如今在公主府过的好好的,自然也不会去管你们如何你该问问自己,到底是谁不想让人舒坦。”
秋初冬“好好,好我秋初冬真是养了个好女儿既然如此,那就莫怪我往后不念情分”
秋澈嗤之以鼻“您的情分,不要也罢。”
秋初冬鼻子都气歪了,扭头就走,满脸怒容,甚至将那盘耳环也连盆端走了。
家仆跟在后面,都差点追不上他的步子。
玉明亲自将人送到门口,确定人走了,这才回来禀报。
王氏忧心道“你今日如此不客气你爹他,怕不是会因此记恨于你。”
杨裘说的没错,秋澈什么都好,就是不愿意给自己留退路。
秋澈坐在上首,喝了口茶润喉,淡淡道“早就记恨了,不差这一回娘不会当真以为,他是又后悔了,想把你请回去吧”
王氏犹疑道“难道不是”
“他让你在公主府呆了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反应,很明显,并不在乎您究竟住在哪里。”
“他此时来服软,只会是因为”
秋澈说到这,忽然顿住了。
王氏疑惑“因为什么”
半晌,秋澈才模棱两可地说了句“因为利益驱使。”
王氏一知半解,见她若有所思,不愿说下去的样子,虽然担忧,倒也没再问下去。
秋澈说“往后他来,不管干什么,都不用见就好了。”
王氏连忙点头。
秋澈离开正厅,沿着来时的路往书房走去,步伐却缓了下来。
她没在王氏面前说出口的是,秋初冬这时候来找她,请王氏回去,是为了拿捏秋澈的软肋。
他这么着急,必然是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