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又低下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秋澈伸了个懒腰,从她身侧走过去,道“你忙吧。我先去洗漱。”
李青梧“嗯”了一声。
秋澈都走到门口了,又突然退了几步,拍了拍她的肩膀。
“关于你今天告诉我的那些”
李青梧抬头,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她眨了下眼。
这张脸露出茫然的神情时实在太有蛊惑性,即便秋澈不是男人,也被迷惑得思绪微妙停顿了一下。
她卡了一下,才重新转动起停滞的脑袋,接着说
“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允许自己拥有一段不堪的过去,也该接纳自己走过的所有错路。”
就像她接纳自己上辈子走错的那段路一样。
“未来那么长,你还这样年轻,不会止步于
此。”
“我们都不会。”
李青梧当晚又做了个梦。
这次梦有点长,也比上一次更清晰了。
她一抬头,看见自己正坐在公主府的卧房。
房间里空空荡荡,而她手里还拿着一把木梳,似乎在发呆。
李青梧下意识起身,想寻找什么。
但走了两步,她又反应过来,迟钝地想,她想找什么呢
记不清了。
这是她嫁入秋家的第三个月。
也是秋澈与她分房而睡的第三个月。
她整日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什么。
不管在忙什么,总归是见不到她的面的。
茯苓有时也在她面前叹气,难免露出几分怨念来。
这么久没有同房入寝过,旁人都知道,李青梧有多不得夫君宠爱。
刚嫁进门就被厌弃,实在是独一份的。
茯苓觉得驸马实在不通人情,哪怕在外人面前给殿下几分面子也好。
李青梧却不觉得。
她知道对方是为上次的意外而感到别扭羞愧,所以不敢和她碰面。
但没关系,李青梧想。
金銮殿上她为了保住秋澈性命,三拜九叩请求赐婚时,就已经决定好了。
哪怕知道对方是女子,她也必须嫁,这样才能平息那些丑闻谣言。
嫁都嫁了,就这样互相扶持着过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被人发现与秋澈厮混在一处时,李青梧一开始其实也是惶恐的。
悲哀,惶恐。
又有种难言的庆幸。
庆幸李式确实如她所想,因此厌恶了她,也不再关注她了。
她嫁出了宫,离开了那个困了她十几年的牢笼。
她自由了。
嫁给秋澈之后,日子异常安宁。
除了秋澈那个兄长经常会突然上门,莫名其妙和她闲聊搭讪,说着说着就突然想要占她便宜,又常被茯苓拎着扫帚乱棍打出门以外。
她和秋澈其实见过的面不多,三个月,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李青梧能做的,只有趁着她回府后在书房办事的功夫,偶尔敲门进去嘘寒问暖一番。
或是奉茶,或是端汤,又或是添衣。
可她以为的贴心,对秋澈来说,似乎是一种困扰。
有一次半夜敲响书房门,秋澈大概实在是忍不住了,放下笔杆,问她,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李青梧妥帖地福身,如同所有的,普通的妻子一般,规规矩矩地回“妾身的事,就是服侍夫君。”
秋澈冷冷地说不需要。
她建议李青梧出门左转,找找自己的事做。
说实话,李青梧那一刹那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几分怀疑。
然后她摸摸自己的脸,想到对方少年的样貌下其实是个女子,这种怀疑又很快消
失了。
她意识到,
这样日久天长的温情体贴攻势,
对秋澈没有用。
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深宫里长大的女子,最擅长的事无非就只有那几样。
勾引,温情。
前者对秋澈不适用,后者对方根本不吃。
她便也歇了心思,不再频繁出现在秋澈面前。
只是偶尔看着对方忙碌充实的身影,心中也会有那么几分隐晦的羡慕。
羡慕同为女人,秋澈却可以随时随地走出这方天地,拥有自己的俸禄、自己的事业,不需要依附于男人而活。
她学了十几年的教养礼仪告诉她,这是不对的。
可她的心却说,她向往这样的生活。
但因为没办法拥有这样的生活,所以她的目光开始频繁地停留在了秋澈这个人身上。
她开始向往秋澈。
说不清是向往她的人,还是在向往她的人生。
后来闲来无事,出门闲逛时,她遇到了瑶台。
这位其实在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