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之前让我找你玩,我来了又问为什么。”贺景延道,“那你原先是跟我随口客套”
纪弥在同龄人里算得上瘦弱,在贺景延身旁更显得小小一只。
他认真解释“我以为你不想来接我的。”
贺景延最开始确实没想,三岁一代沟,他俩差四岁,从初三到大一,着实没法相处。
可他听说从今天起初中开始放假,学生们要带沉重的假期作业回家,很多家长早早就去校门守着了。
此刻,贺景延拿过纪弥的塑料箱,确实有一些份量。
“正好今天没事做,替舅舅养一下小孩。”他找借口。
纪弥这时又变得很好忽悠,懵懵懂懂地“噢”了一声,捏着书包的肩带走在贺景延身边。
“纪弥,这是谁呀”有人好奇。
被同学打听,纪弥看
了看贺景延,有些骄傲地回答“他算是我哥哥吧。”
贺景延申请了国内的驾照,这会儿自己开着那辆宾利,让纪弥把书包放到后备箱再坐上来。
纪弥看着副驾座椅,略微犹豫了下,再束手束脚地关门。
因为他动作压抑得太轻,最开始门没关上,贺景延提醒他可以用力点。
“对车门都这么温柔”怕纪弥紧张,贺景延拿他打趣。
“小纪同学的脾气太好了,那以后多让让我。”
纪弥系上安全带,将书包放在脚边,很郑重地点了点脑袋。
搭配他尚且稚气的脸庞,姿态有几分好玩,贺景延心想,这人也太乖了吧。
关于刻板印象里的青春期男生,往往顽劣、叛逆又好动,纪弥却与他们完全不一样。
他不会撒野弄得满身脏,甚至连眼神都克制得有礼貌。
前几天纪文誉被安排进医院,如今纪弥不需要每天忧心忡忡,放学后可以拥有自由和轻松的时间。
两人去吃炸鸡,坐在店里用餐,纪弥先问贺景延爱不爱吃土豆泥。
得到贺景延不喜欢的答复以后,他才慢条斯理地打开盖子。
他们都在长身体的阶段,食量加起来不小,纪弥逐渐放松,与贺景延两个人将全家桶吃完。
看他胃口很好,也不知道以往吃得清汤寡水,是不是饿了肚子。
转念一想,贺景延又觉得毋庸置疑。
纪弥十三四岁,却是这个身高与体重,摆明了营养没跟上,发梢颜色也发黄。
贺景延从不觉得自己善良,或是富有同情,但看到纪弥心满意足地揉揉肚子,忽地有些不是滋味。
再联想到不着调的堂弟贺竞南,贺景延更是心里发软,小孩比小孩真气人。
贺竞南这学期才考八十几,被长辈们安慰重在参与,将人宠成十足十的纨绔,而成绩优异的纪弥呢
纪弥未免太倒霉了,贺景延甚至冒出了“可怜”这个词。
“天都黑了,你要回去吗”纪弥问着,打断了贺景延的走神。
贺景延让他等等,买了两杯冰淇淋回来。
“不着急,等下送你回家。”贺景延道。
纪弥没在冬天吃过这种东西,因为每年这个时候,自己总在与寒冷抗争。
接过巧克力味的圣代,他没直接动“这个温度能吃么”
贺景延回答“屋里有暖空调就没事,隔壁桌的同学不也在吃”
刚才纪弥往隔壁偷看了好几眼,瞧见别人在吃冰淇淋,眼神里有些新奇。
小动作被贺景延注意到了,干脆让纪弥尝尝。
这类甜品看来很对纪弥的口味,即便已经很饱,依旧有滋有味地挖到最后一勺。
从店里出来以后,纪弥望向贺景延的表情更崇拜了。
贺景延没有直系的兄弟姐妹,与贺竞南的关系总是打闹互损,很少被这样直勾勾地看着。
一时间难以招架,贺景延别扭地错开目光。
这么看着自己有什么用他心说,没多久他也要去美国继续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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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纪弥也默契地想到了这件事,问他什么时候会离开。
“你返校那天。”贺景延说。
纪弥沮丧地撇撇嘴,直白道“好早啊,才一个星期。”
贺景延从没被这么撒娇过,想说对方怎么如此黏人,话到嘴边,偏偏咽了回去。
“这几天都来找你,醒了用座机和我打电话。”贺景延说。
纪弥确认道“真的吗”
“我骗你干嘛”贺景延反问。
纪弥目不转睛道“我第一次寒暑假被朋友约,心跳得好快啊,但我早上六点半就起床了,会不会吵醒你”
贺景延“”
这年头学生的作息好恐怖啊
闻言,他僵硬地看向纪弥,纪弥则无辜地期待着回复。
沉默半晌,贺景延干巴巴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