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弥就听到了交谈的声音。
秘书们收到消息,早就逃难去了,里面只有董事长与贺景延。
他们的谈论内容不涉密,没用隔音会议室,大大方方地敞开着门。
事发的时候,董事长与纪弥打过语音通话,了解情况过后,让纪弥停工半个月,所以纪弥认识这道嗓音。
现在,那人道“你想想你在处理这件事的过程中反驳了董事多少次我不要求你服从,但你是不是自己的主意太大了”
“我让你技术助理停工,你马上加个期限说最多停半个月,怎么着,你俩太久不见面,你会犯相思病离开助理就不能动了”
“这个我也没力气和你计较,但你后来更过分吧董事们一本正经问你话,万一你助理摘不干净要怎么处理,意思是让你做个保证,到那地步就把人开了,你特么说你主动降两级故
意听不懂他们的言外之意是吧”
“亲眼看着你在鸿拟这么多年,你能当上这个ceo1很容易这两级你现在退了,下辈子也不一定有机遇升。”
怒气冲冲说到这里,董事长喝了口水,因为心绪起伏太大,不慎呛到嗓子。
听着他的咳嗽声,贺景延终于开口。
贺景延道“做不到的事情没办法讲,反正是立军令状,够有说服力就可以了,他们那时候也接受。”
“接受个屁,他们是没办法骂你。”董事长道,“转头在我这儿说得一个比一个难听”
贺景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指摘,但道“以后我会避免害你被为难。”
董事长一手将他提携到这个位置,是他事业上的贵人,他也不负所托,让集团业务上了新的台阶,是互相成就过的前辈与后辈。
比起普通的合伙人,更有赏识与栽培的情谊。
“我被夹在中间,当然偏袒你一点,但有的老总牙尖嘴利,我听了真的是没办法反驳。”
董事长恨铁不成钢地说着,斥责道“他们都讲你护着助理的架势,像是亡命鸳鸯了”
话音落下,他以为贺景延会愧疚自责。
然而对面这家伙听到了别人究竟如何骂他,表情一愣,随即居然微微翘了下嘴角。
董事长
不是,你的脊梁骨哪儿去了啊不知道羞耻的吗
知道羞耻的另一个当事人纪弥“。”
他本来准备进去解救贺景延,听到这里,暗落落地后退了半步。
这么难堪的局面要不还是让贺景延一个人面对吧
然而,纪弥刚想转头逃跑,贺景延就注意到了外面的细微动静。
“谁”贺景延若有所感。
紧接着,纪弥就好像被捏住后颈的小猫,乖乖地站回了门口。
“您好,我是ethe。”他紧张地对董事长打招呼。
董事长没见过他的照片,冷不丁看到纪弥的面孔,惊讶地倒吸一口气。
“靠,dey,你现在已经找学生工了啊”他问。
“我已经毕业和入职一年多了。”纪弥主动解释,“抱歉,这次给公司添麻烦了。”
“没做错事情就不需要讲对不起,dey制造了那么多投诉,也没见他真心实意地低个头。”董事长回答。
他的年纪五十有余,没有特意烫染,已经有了许多白发。
但他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尽管坐在椅子上,看起来也非常有精神。
被纪弥的出现打断了算账节奏,董事长没再计较贺景延的肆意妄为。
横竖没有什么实质性错误,他也无意继续唠叨,转而换了注意力。
“最近你可以在家休息,为什么突然过来了”董事长关心。
纪弥道“待在家里没事做,浑身不太习惯,好几天没来工位了,想简单地看几眼。”
董事长没有细究,略微聊了几句过后,就去在研项目考察。
这层楼恢复安静,剩下一对刚刚共同经历过风暴的上下级。
几天没见,纪弥有些别扭,分明是他主动找来,现在却迟迟不讲话。
贺景延主动道“春节能在卧室里猫上好几天,没要紧事就绝对不出门,现在这么积极跑到公司转悠”
“来确认下自己的电子权限还能刷开总办的门。”纪弥道。
一错不错地望着他,贺景延弯起眼睫“真的假的”
纪弥道“顺便来搭救上司,不用太感谢我。”
贺景延说“没到下午两点钟,还是不用工作的午休时间,助理的救援有没有太早”
董事长是搞突袭,搞得几位秘书装作上厕所,转头跑得飞快。
纪弥却也提前碰上,估计是吃完中饭就匆匆赶来。
“这也不对,那也不行,你怎么那么难搞,所以你是觉得我来这里干嘛”纪弥反问。
贺景延忽地不再咄咄逼人“猜不到你的念头,但你要是现在没有过来,我下班就会让司机别去御盛湾,导航到亚樾里。”
纪弥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