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怒火(2 / 3)

“这是以前商队从关外带回来的,说是鹫鹰翅骨做的,常用来牧马打猎传递消息。”侍婢解释道,“县主无聊时摆弄过几回,说这东西发音尖细吵人心烦,就把它搁到一边,许久没人动过了。”

闻人惊阙点点头,让侍女为他倒了茶水之后,借口独处将人遣离。

很快,柔和润丽的笛声从闺房中传出,融进雨水中,随着水汽向远处飘荡开。

又过一刻钟,有人无声无息来到窗外,为闻人惊阙送来了前面的消息。

那批鲛鱼锦还在,只不过起火时下人受惊,动作太急,误将布料与染料混放,后来混了水,导致布料被染成乱糟糟的颜色。

其中两匹被送到江颂月面前,一是被踩得稀碎的烂柿子颜色,橙红中带点儿乌黑,拿去做擦脚布都未必有人愿意买。另一匹稍微色彩稍微均匀些,是艳俗的玫红色,与江颂月所

计划的做喜服的用处,可谓是毫不沾边。

“是我不让人说的,你要怪就怪我吧。”江老夫人主动承担责任。

江颂月道“当然要怪你了,说好的事情全都归我管,你插手进去,以后他们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理是这个理儿,只不过对于江老夫人来说,钱财生意都比不过孙女儿的婚事,才明知事后会被怪罪,还是选择瞒下来。

半边身子进棺材的年纪了,还被十八岁的孙女儿当众教训,江老夫人很是没脸。

未免更丢脸,她主动认错“我错了。”

她一认错,江颂月更气了,“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认错”

江老夫人没法,开始转移话题,“不过是毁了一批布,少赚点银子、让你在你师父那丢了面子,我去与她解释”

“你少转移话题,根本就不是面子和银子的事。”江颂月不肯松口,绷着脸,凶巴巴道,“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你们还联手对付我。”

江老夫人哑然,尴尬了会儿,端起架子道“你怎么与我说话的我是你祖母”

“我还是一家之主呢”江颂月嗓音嘹亮,怒瞪着她说出这句话。

江老夫人噎住,理亏撑不住她的怒火,抚着心口道“也就是你爹娘死的早、我身子不好,不然你这小丫头片子,你、你还骑到我头上来了”

屋中其余人无一窘迫的,其中云翘得了老夫人的信号,试图劝说“县主,其实这事”

“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江颂月打断她,扫视一周,怒道,“所有人都得挨罚”

云翘“是。”

这下有意劝说的青桃、卫章、管家等人,全部不敢开口了。

江颂月知道祖母的用意,是怕她冲动了,在国公府丢了面子。

知道是一回事,生气不生气是另一回事。

对着祖母发了一通火,瞧着蔫头耷脑的府中众人,她心里又气又闷。

事到如今,只能庆幸那场火没伤到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起的火,有人蓄意为之,还是单纯的意外

外面下着冷雨,天色昏暗,这会儿也不好亲自前去查探

江颂月集中心思考虑这个问题呢,可雨中那道低柔的笛声如同丝线缠绕在她心头,让她无法静心。

此刻府中所有人都是江老夫人的共犯,谁惹了她的注意就该被责骂。

她道“谁吹的笛子,烦死了,不许吹了”

厅中落针可闻,悠长笛声与嘈杂雨声交杂着响了会儿,一个侍婢站出来,缩着脖子道“姑爷吹的,要不奴婢去让他停了”

江颂月顿了顿,这才记起她还有个娇弱的盲眼夫君在后院等着。

“传话下去,让各个商铺最近都谨慎些,发现任何反常,立刻关闭商铺,将事情如实传来。再有,卫章,去把缘宝阁的掌柜的、发现火情的杂役都给我找过来,我要亲自过问”

事情安排

好后,她凶狠道“这件事没完,你们都给我记着,回头我再与你们算账”

江颂月说完,转身去了后院。

她走后,众人才敢大喘气。

后院里,闻人惊阙等来了江颂月,但江颂月并不愿意把生意上的事说给他听,用“一点小事”把闻人惊阙打发了,哄他去榻上小睡。

闻人惊阙听话的很,乖乖随她睡下了。

再一睁眼,侍婢说江颂月忙正事去了,让他继续在屋里歇着。

江颂月的正事,自然是去查缘宝阁走水的真相。

她不愿意与闻人惊阙说,闻人惊阙连解语花都没资格做,只得替她安抚后宅、解决后顾之忧。

他去见了江老夫人。

天近傍晚,雨水滂沱,四下阴暗,屋中燃着数支烛台,烛台下,江老夫人正在艰难读书。

见了孙女婿,她既觉难堪,又感激动,知道二人决定今晚住下后,心里又多了道惊喜。

几种情绪冲撞着,憋着的话就忍不住了。

“那小丫头片子竟然说我闲得慌,要请先生教我琴棋书画我都多大岁数了”

祖孙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