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笑,耳根子热热的。
下一秒,耳垂被人轻轻一捏,安连奚蓦地转头看去,眸中满是无措。
薛时野同他笑,收回手,却是递给他一碟瓜子。
上面剥了有十数颗。
好少,不过聊胜于无。
安连奚瞪了瞪他,抓起瓜子就一把往嘴里塞,两边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像小仓鼠。
薛时野面上的笑意止不止不住,又倒了杯水推到他手边,以防人口渴。
他这副体贴入微的细致模样,沈玦见得多了。
但老太君还是第一次见,一时看得啧啧称奇,心里也算放下了。
沈玦这孩子虽然皮是皮了些,可胜在心大。
然薛时野不同,她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个外孙,对方的心思自那件事后就变得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像是将整个人都密封了起来,把自己和其他人隔开,不让任何人靠近。
老太君平日便时常让沈玦去王府,想让这表兄弟二人亲近亲近,让对方生出些活气来以往的薛时野就是死气沉沉的模样,阴郁森冷,也不怪外界会那样传闻。
现在好像有了王妃,人也变了。
老太君微微笑着,“稍后留下用了晚膳再走吧。”
薛时野抬首,“改日吧。”
老太君顿了顿。
薛时野道“他还要用药膳。”
沈玦一听这话,拍了拍胸脯,“这有什么,待会我跑一趟岐王府,帮小表哥把要用的东西拿来便是。”
及至此时,老太君才注意到沈玦的称呼,想说什么却又止住,年轻人的事,她这老太婆还是不要管得太多了。
安连奚不忍心老太太失落,也去看薛时野。
这眼神,似在说留下来嘛留下来嘛,薛时野心间触动,“好。
”
老太君瞥见这一互动,摇了下头。
可真黏糊,看得她这老太婆都不太好意思了。
两人留下来用晚膳,老太君问了问今年中秋午膳要不要过来。皇家中秋自是会设晚宴的,因而她退而求其次,想着早膳来也是一样。
薛时野颔首“可以。”
问完中秋,老太君不可避免地提起薛时野的生辰,“应该也是在秋猎前吧”
倘若是在秋猎后的话,届时必然要赶往猎场,那样就不能一起过了。
以往薛时野的生辰跟中秋相距不短,今年却是有些长了,还要过些日子,但也快了。
薛时野说“是,但那日就不过来了。”
老太君心说还是不愿过生辰吗,待瞥见薛时野侧目望着身边人时又回过味来了,哪里是不愿过,是想两个人过吧。
安连奚在听到老太君提起薛时野的生辰便抬起了头,似有所感地转头。
薛时野在看他。
眼神仿若有什么东西凝为了实质,烫了安连奚一下,让他有种想要挪开目光的感觉。
薛时野喉结耸了耸,什么都没说,执起玉箸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又盛了碗汤放在他手边。
安连奚端起来喝了一口,眼神往旁边瞟了瞟,后习惯性地留下半碗。
不多时,薛时野拿过碗,把另一半喝了下去。
安连奚睫羽抖动,耳朵却悄然红了。
一切都太过自然,两人好似完全没注意到席间另外两人的表情。
老太君今日已经震惊的数次。
眼下只得感叹她这个冷心冷情的外孙似乎是真的动情了。
沈玦则有些麻木。
还要看多少次他才不会这么惊讶的,明明昨日宴席他都已经看过一遍了
用完晚膳,老太君还想留两人叙话,但因为天色渐晚,薛时野没有再待太久。
昨日在宫中歇了一夜,安连奚便头疼难忍。
明日的早朝薛时野不去,准备抱着人多睡一会。
老太君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得遗憾作罢,送两人出府,眺望马车良久。
“孙儿说过了吧,表哥和小表哥感情好得很。”好得超乎想象了都,放在之前,沈玦都不敢相信那人会是他表哥。
刚说完,后脑勺挨了一记。
老太君收回拍他的手,“下回说仔细点。”今天她差点就看傻了沈玦之前确实在她耳边提过,但根本没有详述,简单的一句话,哪里有亲眼所见来得震动人心。
沈玦欲哭无泪,“知道了知道了。”为什么挨打的总是他。
老太君满意离开。
外孙如此,她已能够彻底放心,待百年后归于尘土,也好下去见老头子,有个交代。
马车摇摇晃晃。
安连奚老实被薛时野抱着,“好像有点吃多了。”
薛时野给他揉了下肚子,“嗯,下次少吃点。”
定国公府的菜还是安连奚第一次尝,有些新鲜,所以一时忘情,吃得有点多了。
安连奚恹恹地点头,对他的这副身体的脆弱程度十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