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帆顺流而下,江船大小形制却都仿佛,这么多船,哪一条载着她
饶他智计百出也无法确定,江风吹过,荡起岸边新生的芦苇,喉咙里的腥甜气再也压不住,谢旃抬袖,掩住喷涌而出的一口浊血。
他终是迟了一步,来不及了。
绥绥。一路平安。
江上。
傅云晚独自坐在船舱里,紧张地等着。桓宣送她上船后便出去了,大半个时辰过去,始终不曾进来。
让她心里忐忑到了极点,从相见到现在他一句话也不曾对他说,可她还有那么多话要告诉他,又怎么能安稳坐着
想去找他,甲板上凌越那些人都在,犹豫着又不敢去,只能不停地向外探身张望着,原是坐在舱里的,一次次探视之间,不知不觉便越挪越远。
现在,她挪到船舱口了。江风吹得头发落了一肩,才反应过来至今都还披着不曾梳头,胡乱挽了发髻又没有簪子,正四下寻找时,桓宣过来了。
那样高大健壮的男人,走动时整条船都跟着摇晃,傅云晚抬头望他,他低头伸手,递过来一根簪子。
他的簪子。傅云晚接过来挽住头发,那想了多时的话终于有机会说出了口外面冷,你进来坐吧。”
他依旧看着她没说话,傅云晚咬咬嘴唇,羞耻着又暗自给自己鼓气“进来”
话音未落,他弯腰低头,进了船舱。
还算宽敞的船舱一下子变得逼仄起来,傅云晚紧张着起身,拿起水壶“我给你倒点水吧。”
桓宣沉默着伸手,余光瞥见她素色裙摆上一团暗暗的红。
傅云晚倒了一碗水递过来,他没有接,迈步走到舱门口,放下了帘子。
舱里一下子暗下来,他站在身后挡着她,语调有点不自然“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