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衣袖口外裸露的一双手背,不设防地搁置着,其中一只放在他肩上,宛如砧板上一块任人宰割的肉。
他心生疑惑。
就这么摸上去吗还是拿了枪指着鹤寒脑袋再摸
岐玉想了下,将手伸进羽绒服里,打算把枪掏出来。
摸到金属的刹那,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岐玉,我还以为你已经去睡觉了”
一道兴致勃勃的嗓音。
蓝发青年走在管家前边,身材高挑,一身立领的黑大衣,撑着伞朝他灿烂一笑。
他手心摊开,里边是一块珐琅耳夹,蝴蝶的形状,混着点雪水,摸上去潮潮的。
岐玉拨拉了几下,有些惊奇。
竟然真的找到了耳夹
他自己都忘了掉在哪里。
“用机器找到的。”
鹤昇适时地解答了疑惑。
他的呼吸不稳,喘着气。
半湿发梢下,他明锐的眼睛来回瞄着珐琅和岐玉的脸,仿佛对耳夹失而复得的人其实是他。
鹤昇被岐玉这么惊奇地看着,耳根有些热,何况此时岐玉的手就放在他手心摸着那块浸了雪的首饰,来回地拨拉着,像是觉得有意思,也像是已经不想要了。
很轻的、柔软的触感。
与此同时,鹤寒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二人,自己弟弟讨赏的神情,兴致不高的岐玉。
他本是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时,岐玉抬眸说“把你的手给我。”
少年澄澈的绿眼睛里,并没有多少情绪意味。
“你对机械臂感兴趣”
鹤寒低头看着他,也顺从地将自己的机械臂探过去。
他从前线退下来时,被称为少了一只手和肩膀的军官。
鹤寒从没有说过,他其实并不喜欢别人对他的肢体做瞩目和研究。
但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对皇帝几乎有求必应。
只是一只机械手臂。
却被挡开了。
“不是,给我右手。”
岐玉抬了抬下颌,瞄向他正常的右手。
不止是鹤寒,弟弟鹤昇也诧异地看向他的动作岐玉低下头,握住了鹤寒的手。
一个牵手的动作。
还捏了捏,摸了手背。
岐玉的另一只手还搭在弟弟鹤昇手里。
一左一右,两兄弟。
一时间,雪地安静极了,连狗都安静了下来。
鹤昇一下子觉得非常微妙。
皇帝就好像在左拥右抱一对aha兄弟
他知道自己大哥鹤寒有应激病,所以他一直和oga们都保持距离,甚至戴手套减少接触就是为了防止克制失控把对方标记。
现在被岐玉这么一摸,鹤昇都怀疑他会不会发病。
虽然岐玉是beta,但他看起来和oga没什么区别。
而且他突然去牵鹤寒的手
鹤昇心想,为什么不是我呢。
“不冷吗”
鹤寒问。
岐玉听见他这样问,还未回答,就感觉自己被男人的右手很轻易地带到了身前。鹤寒的另一只机械的手搂住了他的腰,下一刻就被抱着离开雪地,放在廊下的暖气烤过的地方。
门敞着,暖气都涌在这地方,很热。
鹤寒抱着他坐下来。岐玉察觉这人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不论是机械还是人的那只手,都有桎梏的狠劲。
“滚开。”
岐玉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
从长羽绒服下摆漏出来的、一双穿着短裤的细嫩雪白的腿,挣着踢到了不知道哪里,被那只冷冰冰的、机械金属的男人左手握住了小腿。
白皙肉感的一圈皮肤,被勒出了红痕。
鹤昇撩开帘子,一身风雪的气味走到廊下,也坐到了二人身旁,刚拿了杯茶,一眼瞥见岐玉气冲冲的怒容,说着难听话,愣了一下,视线往下,原来他此时坐在鹤寒腿上羽绒服下,一双腿像是岸上的白鱼挣动着,晃人眼睛。
岐玉冷声问他“你是想杀了我吗”
鹤寒低了头,一时与他距离很近。
呼吸的热意像是雪里的灼浪,眼镜链冷冰冰地划过脸颊。
岐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吭声,也没有往后退,他靠近了些,反而是预备攻击的姿态,绿宝石似的眼瞳一刻不眨。
男人不语,垂下眼撩开散在岐玉颊边的黑发,手指碰到的地方很热。
鹤寒对他说“抱歉。”
他松了手,但险些被岐玉的拳头打到脸。
狼子野心的近臣,是早就打算谋杀我吧
岐玉很不高兴,他发了火歇不下来,这才瞥见鹤昇也在,想着干脆把这弟弟摁到雪里。
很正常,他们压根看不起你这个皇帝,觉得你碍事,再过一个月就会杀了你
岐玉一走近,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