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是我错了。”白憨儿喃喃,“是我错了,是我错了,雪琼”
他的声音很低,潘垚和陆雪琼都听到了,两人都朝白憨儿看去。
就见他神情恍惚,显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这是刺激之下,有一些前世记忆了
陆雪琼笑得更开心了。
这一次,是她要走,从此再也不要相见。
魂灵散去,清风一吹,杳无痕迹。
潘垚弯腰,捡起柿子树旁的小木人,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惆怅。
欢喜的是陆姐姐走了。
惆怅的也是陆姐姐走了。
以后,赶鱼的就只剩她自己了。
潘垚瞅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白憨儿,打鬼棒握在手中,真是不知道怎么和傻子计较了。
回头,她一定要装作不经意间,让玉镜府君瞧瞧这白憨儿。
知道他谢竭忠这辈子傻了,穷困潦倒了,得了上天报应,想来,府君的心里,应该也能痛快一些。
潘垚朝白鹭湾的码头方向走去。
潘垚走后不久,白憨儿蹲地,抱着头看柿子树。
他好像看到了,大冬天里,一身薄衣的自己爬上了树,摘了一衣兜的柿子,欢喜的送给了一个姑娘。
柿子红红,映衬得那姑娘也脸蛋红红,好生漂亮。
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漂亮
色魂授与,鬼迷心窍一般,白憨儿攀着柿子树的枝干,往高处爬去。
他伸手去抓柿子,脸上露出憨憨的笑意,快了,就快了
下一刻,只听“噗通”一声,树枝折断,白憨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磨了糯米,担着两桶米浆的陶老太经过,眼睛一眯,瞅着树下挠头的白憨儿,一下就扯开嗓门喊了。
“不好了,银花大妹子,你家柿子树被憨子踩折啦。”
“谁,谁偷我家大柿子了”
“好你个白憨儿,你赔我家大柿子,你赔我家大柿子。”
被唤做银花的妇人听到动静跑来,瞅到这断枝的一幕,气不打一出来,捡了根最粗的棍棒,就朝白憨儿打去。
她一边追撵着打,一边还骂骂咧咧的骂傻子偷东西。
白鹭湾这一处,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潘垚到码头的时候,潘三金还没来,她在码头边找了个大石头坐下。
阳光暖暖的落下,石头面晒得都有些热乎了。
“盘盘”远远的,江面上传来潘三金呼唤的声音。
潘垚站了起来,冲远远的小船摇手,开心不已。
“爸,我在这儿。”
“来,小心一点,别踩空掉水里了。”
潘三金两脚撑住小船,稳住下盘,一只手撑住竹篙,将船固定住,不让它往外头流去,另一只手向潘垚探去。
潘垚手撑住潘三金的胳膊,一个用力,轻巧的落在船上。
“还是坐船尾巴吧,这儿脏,都是鱼腥味儿。”
见潘垚坐好后,潘三金这才撑着竹篙,一点岸边的石头,船儿破水,驶离白鹭湾的这一处码头。
他瞅了瞅潘垚肩头,那儿空荡荡的,不禁好奇道。
“那小木人呢”
“陆姐姐投胎去了。”潘垚拿出那截槐木,给潘三金看了看。
果然,这木头又只是木头模样,上头没有小木人那灵活的手脚,灵动的五官了。
“投胎去了啊。”潘三金愣了愣,随即又道,“投胎了也好。”
人间虽苦,却也有春夏秋冬。
潘垚重新将那截鬼木收好,瞅着这都是鱼腥的小船,兴致颇高,“爸爸,我帮你洗洗这小船吧。”
别,这事儿不用你,天冷。
潘三金张口,正待说话,就见潘垚掐着手诀,江水如水龙一般,细细的朝船舱冲来,再带着污浊,重新落入江中。
潘三金闭嘴了。
原来是这种洗法啊,那倒是可以有
这艘小船外头上了朱红色的油漆,里头是天蓝色的,被潘垚这么一洗,锃亮锃亮的。
末了,她还招了一阵风来,暖呼呼的风一吹,船舱干燥,那股鱼腥味儿也淡了去。
得了这个启发,过年时候,家里的大扫除也都归了潘垚,倒是让潘三金和周爱红省了好大一桩事儿。
潘家院子里就有一方小石磨,二十五这日,潘垚坐在院子里,指间绕一道气流,气流正好推着石磨咕噜咕噜。
少了豆子,潘垚便喊一声爸爸。
“来了来了。”潘三金拿搪瓷杯舀黄豆,添到磨眼中,又添了两勺的水。
“好嘞,爸爸让开些,我开始磨豆腐了。”
气流推着三四十斤的磨盘毫不费力,潘垚犹觉自己要在这儿盯着,有些累人。
“要是谢竭忠那坏人是鬼,然后再被我遇到,那就好了。”
潘三金
“这话怎么说”
他已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