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开始发生变化,自己年轻的妻子正在家中等他回家,欣喜地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被利刃割破了喉,鲜血如注汩汩地从喉咙里冒出来。她漂亮的双眼瞪直了,似乎不明白自己的丈夫为何
她身体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脑袋和眼睛发怔地朝着儿子的房间,她想开口说话,想让儿子赶紧跑,嘴唇一张却只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眼睛瞪得极大没了丁点气息,死不瞑目。
儿子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呜呜地往角落里躲,跪在地上摩挲着双手想祈求爸爸不要杀他,男人手里的刀停了下来,弯唇朝儿子朝了朝手,小孩以为父亲清醒过来,小腿马不停蹄地朝着爸爸跑着。
一剑封喉。
尖长足有一米的长刀将小孩刺穿钉在雪白的墙壁上,红艳的血跟水一样泼了一整面的墙,血花四溅。
“可是,可是,林雪不是说,先生只是离异了,小孩没跟着他”温知舒被先生陷入幻境狂癫的状态下震惊住了。
郁淮之摇着脑袋说“可能他被自己编造的谎言也给骗住了吧,咳咳。”
“哥哥”温知舒连忙将郁淮之搀扶起来,他语气格外紧张“你没事吧”
郁淮之又咳了一声,轻声笑了一下说“他没那本事真的伤得了我。”说完他的目光温柔地投向温知舒,郁淮之没说话,可是他的表情却在说都想起来了
温知舒心口酸得厉害,被泼了硫酸似的腐蚀得痛极了,他抿着嘴唇眼里闪有泪光似的说“你骗了我,当时我很听你的话,我跑了很久,白天只敢躲在黑暗的溶洞里,晚上才敢出来逃跑,我跑了很久,但是在外面没有找到你”
温知舒那双鞋子都跑烂了,底胶被磨损出好大一个洞,脚心全部生了血泡。他在那个地方等了很久,昼夜不停地等,又冷又饿,在第三天没等到的时候他再蠢笨也预料到结果。
于是他做了一件事,就是求助。
地方荒郊偏僻,当天下了一场极大的暴雨,贫瘠的道路上坑坑洼洼全是水,温知舒脚心的血泡烂了浸到水后开始发炎。他要找人,他要找警察,找到警察才能回去救他的哥哥。
冰冷的雨夜里,温知舒想将道路上行驶过的车辆拦下,可能他个子太矮,灯光照在前面根本没有照到他瘦小伶仃的身影。
“帮帮我吧我叫温知舒,是从那边逃出来的,那边在囚禁小孩帮帮我吧,我还有一个哥哥,他在里面,求求你们了,帮帮我吧”
他脸颊因为发烧而闷得通红,脚踩在烁石遍地的路上跟行走在刀刃上的感觉无异,他两只脚被冻得麻木,一步一步走得极慢,却不肯停地一直往前走。
“都怪你,刚才那么伶俐的小孩都让他跑了女人就是蠢,丁点事情都办不好。”温志强嘴里叼着烟刚才山路上下来。
“你有办法那你怎么不看着他害得我被那个小畜生咬了好大一口。”女人骂骂咧咧地说道,忽地目光一停凝聚在不远处的小孩身影上,她用胳膊戳了一下温志强,努了努嘴,“看看那是什么像一个小孩”
温志强狡猾的眼珠滴溜滴溜地转动,嗤笑一声,“过去看看,说不定来货了。”
“小朋友,你在这里干什么大晚上的,小心遇着坏人。”女人语态温婉将手里的伞朝温知舒那边扬了扬,让他避雨,只听见那张白净又漂亮的脸蛋无神地朝他望着,嘴里机械般地重复着一句话“帮帮我吧我叫温知舒,是从那边逃出来的帮帮我吧,我还有一个哥哥,他在里面,求求你们了,帮帮我吧”
“那你是要去找警察吗”许玥用纸巾模样关切地将温知舒脸上的水擦干,发现这小孩五官比方才那个跑掉的好看百倍,余光不经意朝温志强打了个商量。
“对,我要找警察”温知舒脑袋烧得厉害,都快冒烟了却仍然不忘记自己的任务。
“可是你知道去哪里找吗”温志强将烟蒂从嘴里抽出来扔到一边,零星的火光被雨水一浇,最后一点的暗红的光亮也熄灭了。
“叔叔带你去好不好”
“”
温知舒双手战栗着将郁淮之搂得发紧,他讲完后眼泪顺着脸颊落在衣服上,浸湿了一大片“是我不好,是我忘记了我不是故意忘记的”
他哭得眼睛红肿,鼻子也是红的,泪水将他的脸颊糊成乱七八糟的一团。
一只藤蔓悄无声息地伸出来,蔫头蔫脑地凑到温知舒身边,似乎想安慰他,却笨拙地停在温知舒旁边,一句话不说地陪着他。
温知舒猛地愣住了,眼里没有恐惧和害怕,只是盯着这根细小的藤蔓,缓缓地伸出手碰了它一下,忽地他僵硬地抬起脑袋眼泪哗啦啦地往下坠,“这是”
郁淮之不轻不重地开口了“是十三岁的我。”
温知舒手掌用力地揪着胸口快要窒息的地方,指尖泛白地攥着,嘴里呜呜地泣不成声。
另一根是从郁淮之的脖颈里钻出来的,十分别扭,靠近他又万分冷酷地弯下尖端将温知舒湿漉漉的眼泪揩干净。
“这是十四岁的我。”
“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