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了,病就能早些好。
所以他就自告奋勇搬去了十二爷的院子照顾他,甚至连汤药都要盯着十二爷喝下去才行。
毕竟四爷临走之前可是叮嘱过他,说十二爷打小就有不爱喝药的毛病。
弘昼原以为四爷在与自己开玩笑,可没想到一向淡然的十二爷还真是如此。
这一日弘昼照旧端着药进来,十二爷皱皱眉,放下手中的书本道“弘昼,我都与你说过许多次了,我没事儿。”
“你容我好生歇上几日,这病就能痊愈。”
“你也好,还是弘历,四哥,皇阿玛他们也好,一个个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
弘昼却是将药晾凉了些,再次端了过去,更是正色道“十二叔,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这药也抵不上什么事儿,可吃药总比不吃药强。”
“您若是再不肯喝药,那我就只
能亲自喂您了。”
他住在十二爷隔间,自然知道弘昌被圈禁一事仅仅是个开端。
这些日子,弘暾也好,还是十二福晋或瓜尔佳侧福晋也好,甚至就连瓜尔佳满宜都来十二爷跟前替弘昌求情过,在他们看来,弘昌犯下的不算什么大事儿。
可不管他们怎么劝,十二爷都没有松口。
瓜尔佳侧福晋更是哭着说十二爷心狠。
别人不知道,弘昼却知道十二爷怕是这世上最难受的人,甚至难受到旁人每提起这件事一次,就会在十二爷伤口上撒一次盐。
但心里不管如何难受,十二爷面上总是一派祥和,如今听闻弘昼这话,更是苦笑着端着药一饮而尽。
最后,他更是将喝的精光的白瓷碗拿给弘昼看“这下你可放心了”
弘昼也跟着笑起来“这下我就能对阿玛交差了。”
十二爷也跟着笑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
四爷走进来时见十二爷面上含笑,这才没那么担心。
弘昼觉得四爷每每过来了,他夹在四爷与十二爷中间就像个第二者似的,刚好他有有心松快松快,便借口告辞。
四爷对十二爷的确是极好,这些日子不管他公务如何繁忙,每隔一日都会来看看十二爷,陪十二爷说说话的。
今日他进来时额上更是带着汗珠。
十二爷见状,便吩咐宫女给四爷上金骏眉“四爷何必这般辛苦我真的没事儿,有弘昼和弘历陪着我就够了。”
四爷已累的都有黑眼圈,却还是粉饰太平道“没事儿,这些日子我不忙。”
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大相信,便又道“更何况我过来也不光是看你的,弘昼像是永远长不大似的,我不隔二岔五来看看他实在是不放心。”
“偏偏皇阿玛又宠他得很,我只担心他被宠的愈发无法无天。”
十二爷这才无话可说。
他总不能拦着四爷不准见儿子吧。
四爷问过十二爷身子后,这才道“昨日我去见过弘昌一趟,上上下下已打点好了,定不会有人苛责委屈他的。”
“还有弘昌的额娘,你府中的侧福晋瓜尔佳氏也病了,她在内院,我不方便去看她,不过我听说星德媳妇已带着两个孩子去陪着她了。”
“我也叫苏培盛拿了对牌去请了太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十二爷仍记得瓜尔佳侧福晋看向自己时那怨怼的眼神,瓜尔佳侧福晋一向性子柔顺,如今却因弘昌之事怒火攻心。
十二爷直道“我已差人送信回去,叫福晋他们多劝劝瓜尔佳氏的。”
他想着等他回去之后再好好与瓜尔佳侧福晋解释一番,如今也不愿多说这个话题,直道“四哥,当初刺杀弘昼的人找出来了吗”
四爷摇摇头,道“没有。”
说到这里,他微微叹了口气“老九如今被软禁,他身边的管事,随从我都派人查了又查
,问了又问,可并无可疑之人。”
是了。
他也与弘昼一样,觉得以老九的性子到了那个关头并不需要撒谎,只是当着弘昼的面,他怕弘昼担心,只一味安慰弘昼。
可到了私下,他却是派人查了又查。
只可惜,一无所获。
十二爷也皱起眉头来。
四爷只道“以老九那性子,大概会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的,既然这样,索性我送他进棺材好了。”
十二爷微微一愣“四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爷眉目依旧,淡淡道“我想要他死”
“当年若不是他冲你下毒,你又怎会饱受腿疾之苦那么多年”
“这些年他更是屡屡冲我们使绊子,早就想到会有今日了”
十二爷却觉得这般行事过于冒险,毕竟以四爷如今的身份什么都不做才是最保险的。
可不管他如何劝,四爷都没有松口的意思,直说自己心意已决。
不久之后。
刚回京的弘昼就听说了老九身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