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老九说旁人
讹了他的银子,四爷可不相信,可这人是弘昼,四爷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过弘昼,就已在心里给弘昼定了罪。
他还记得当年年侧福晋自缢之前曾留下一封书信,说将她的嫁妆全部留给弘昼,寻常孩子听闻这话或为了避嫌或为了好名声,定不会要的。
但他分明记得弘昼当时一听到这话是眼前一亮,更是道“没看出来年额娘还是个好人哩”
更不必提弘昼每每到他书房或到乾清宫就像是强盗下山似的,首先先巡逻一阵,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搜罗到自己院子里去。
四爷一回去便直奔缓福轩而去。
不知道危险一步步在靠近的弘昼正坐在炕上,时而发呆,时而皱眉,他在想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那就是如何将老九欠他的五千两银子要回来。
当日他是极其小心,将老九写给他的欠条看了是一遍又一遍,却是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老九会赖账,每每他找老九要银子时,老九要么说身上的银子没带够,要么说今日走的匆忙,荷包忘记带了借口百出。
惹得弘昼连夜里做梦都是在找老九要银子。
小财迷找大财迷讨银子,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弘昼正绞尽脑汁想法子,谁知一抬头却见着四爷站在自己跟前,他当即就被吓了一大跳,抚着心口道“阿玛,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您怎么回来的这样早而且,您走路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四爷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我都进来有一会了,倒是你,想的这般出神在想什么”
做贼心虚的弘昼低下头,嘟囔道“没,没什么。”
说着,他更是站起身来“阿玛,就要额娘陪您说说话吧,我去找哥哥玩了,前几日我们就说好初雪这一日要一起去花园赏梅的”
他刚溜没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四爷的喝斥声“弘昼,站住”
“你倒是与我说说你找你九叔讹银子是怎么一回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壁,诚如那些官员贪污受贿瞒不下去一样,弘昼也没想过自己讹银子一事能瞒很久,但他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败露的这样快。
他转过身看向四爷,搬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来“阿玛,您都知道啦我原想和您说一说这事儿的,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反正九叔很会赚银子,他的银子多的很,不要白不要,我不过是顺便赚一点他的银子”
这话还没说完,他就不敢说了。
因为他很少见到四爷脸色这样难看。
难看之程度,简直与当年他和弘历玩烟花烧了四爷的书房不相上下。
弘昼乖乖闭嘴,继而道“阿玛,我知道错了,三岁看老,我不该骗九叔的银子的。”
他虽年纪小,可很多事情却也是分的清楚的,就比如当日他诓骗老九说四爷抓到赵申乔的小辫子,这是为国为民,逼不得已善意的谎言。
但他
找老九讹银子,可是带有敲诈性质的,放在后世,那可是要进局子的“我,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后来想起来觉得我这行径不对,只是银子都到了手上,我总不能还给九叔吧”
说着,他更是道“阿玛,您别生气,这次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遥想当年,他火烧书房,或坑走四爷玉佩,都可以用一句年纪小不懂事揭过,可如今他都已经六岁了,骗人可是不对的。
他正色道“过几日我就亲自与九叔赔不是好不好相信九叔定不会与我一般计较的。”
反正他是死活不说将这些银子还给老九的话。
哼,到了他兜里的银子,可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老四也听出他话中的深意,没好气道“说吧,你到底讹了老九多少银子”
弘昼窥了四爷一眼,低声道“按理说应该是两万三千两银子,可如今只有一万八千两银子。”
一旁的耿侧福晋可谓是惊呆了,即便如今她被封为了侧福晋,皇上等人的赏赐不少,可所有身家加起来也不过几千两银子而已。
就连四爷都愣了一愣,迟疑道“这么多不过你说一共该是两万三千两银子,为何只有一万八千两银子”
一说起这事儿弘昼就来气,嘟囔道“因为九叔还欠我五千两银子,他当时说好会还给我的,可他那么大个人了,竟然说话不算数。”
四爷没好气道“我看你去找他赔礼是假,要银子才是真吧”
弘昼不知可否笑了笑。
等着大雪停了,弘昼就前去老九府上要银子,不,赔礼去了。
虽说他觉得讹老九银子不对,但同样的,老九欠钱不还也是不对的,一码归一码。
弘昼很快就在高无庸的陪同下下了马车,高无庸乃是四爷身边的管事太监,寻常可不会出门走动的,也实在是今日四爷不放心弘昼一个人孤身来到老九府上,所以命高无庸陪着他一起,大有监督他的意思。
高无庸是个很是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