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力工赶到了他这摊子的面前,慷慨的丢下十元或者二十元的法币,同时也要求卫燃慷慨一些,多往烧饼皮里夹一些咸菜。
就在这几乎脚打后脑勺的忙碌中,卫燃也注意到,斜对面的一家铺子也在这个时候拆板开门营业,那是一家豆腐坊。
让他没想到的是,那豆腐坊的门口,用清脆好听的山城口音售卖豆花和豆腐的年轻姑娘他虽然不认识,但在她旁边那个忙着熬煮豆浆的他可认识——是程兵权!
合着咱们还是对门邻居?卫燃愣了愣,随后低下头,继续忙着打烧饼。
在应付完了早晨的这一波食客之后,卫燃再次闲了下来,对面那个豆腐坊也早早的关门上板。
不多时,一个看着跟何老汉年纪差不多的老先生用独轮车推着一板儿豆腐开始了沿街叫卖。
又等了片刻,程兵权也挑着挑子从那家铺子的后门离开,一边吆喝一边咳嗽着走向了远处。
虽然自己的烧饼铺这个时间没什么食客,但卫燃却根本就不敢离开。
仅仅只凭昨晚的情报交换以及刚刚程兵权和那个不认识的老汉出门走街串巷的售卖方式,卫燃其实就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自己这里就是个情报中转站,自己的一头儿是何老汉,另一头儿便是程兵权以及对面的豆腐坊。
说不定那豆腐坊还承担着警戒点的作用,又或者,自己也在帮对方担任着警戒作用?
也不知道他们在传递的是什么情报,这情报又会最终传递给谁.
卫燃暗暗好奇着,虽然看似从自己这里过一道手增加了暴露的风险,但实际上,自己这里就是个随时可以熔断的保险丝。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看了眼不远处的码头。
这是个好位置,随时可以撤离的好位置,只是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里。
虽然内心暗暗提高了警惕,但卫燃表面上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打发完了最后几位食客,卫燃再次冲了个凉便躺在了躺椅上开始为早起的忙碌补觉。
从上午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这一整天程兵权都没有光顾过他的烧饼铺,不止他,就连何老汉也没有来过。
临近傍晚,还没等卫燃卖光今天的烧饼,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阴云却已经遮住了夕阳。
片刻之后,倾盆的大雨哗啦啦的浇灌下来,连带着也让空气瞬间跟着凉爽了许多。
这场雨不但带走了闷热,也带走了食客。见状,卫燃索性提前上了一半的板子,免得风雨吹进来打湿了案板。
就在他琢磨着晚上吃些什么的时候,远处却跑来了一辆驴车。
“砰!”
还没等他看清驴车上的人是谁,驴车的身后,却传来了一声枪响。
“坏了!”
卫燃心头一紧,随后便看到了吆喝着驴车跑来的何老汉!
“砰!”
恰在此时,驴车的车尾方向再次传来了一声枪响,那头毛驴也发出了刺耳的惊叫。
在这雨幕中,在这昏暗的天色中,驾驶着驴车的何老汉看了眼站在烧饼铺门口的卫燃,抬手将一样东西丢了过来,随后便用力扬起鞭子狠狠的抽在了毛驴的屁股上,顺便也在石板路上留下了一连串被雨水极速稀释的血迹。
“啪嗒嗒”
卫燃低头看了一眼丢到自己脚下不断弹跳的物件,连忙后退回了铺子里,将那个仅仅只比拇指大了一圈的棕色玻璃瓶捡起来藏进了芝麻碗里。
想了想觉得不保险,他又立刻取出了罗伯特相机包,将那玻璃瓶丢进去之后成功收回了金属本子,随后连忙继续给这烧饼铺上板。
也正是借着上板儿的功夫,他眼睁睁的看着几个骑着自行车的人追向了何老汉,也眼睁睁的看着几乎被雨幕吞噬的何老汉从驴车上摔了下来。
“砰!”
雨幕中,卫燃又听到了一声枪响,随后便听到有人隐约说道,“他畏罪自尽了!”
“快找找东西在哪!”另一个人吩咐道。
“唉”
卫燃叹了口气,和街对面中午时候就已经上板儿的豆腐坊对视了一眼,随后顶上了最后一块儿板子,随后拉动套筒,任由一颗子弹落在了被水打湿的门缝处。
忙完这些,他却并没有离开,反而将眼睛贴在木板之间的缝隙旁,躲在昏黑的烧饼铺里窥视着外面的情况。
不多时,他看到了那辆驴车,也看到了躺在板车上,耳朵眼和鼻孔乃至后心都在往外滴血的何老汉,更看到了那些穿着便服的凶手。
无力的摇摇头,卫燃心知自己此时此刻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等他做些什么,已经有人从外面将他才刚刚上好的板子拍打的砰砰作响。
悄无声息的后退了几步,卫燃喊道,“打烊了,明天请早吧!”
“请你娘个蛋!快开门!”外面的人骂骂咧咧的喊道。
闻言,已经解开了上衣所有扣子的卫燃顺手拿起了案板上的菜刀,故作慌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