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他心中一紧。
紧接着,更糟糕的情况上演
这人竟是直接出言揭穿了他的伪装,几乎令他的心脏跳出胸膛
“不知你对这个提议意下如何这位大夏的储君殿下”
“这也是你通过卜算得知的吗大景的巫。”
事到如今,再继续伪装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发现陆琛是真的知晓他的身份、而并非在用言语诈他,完颜乌骨剌索性也耸耸肩选择了摊牌。
只是他当前脸上的笑容难免掺杂了些许苦涩,且对陆琛是如何知晓这一隐秘的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因流落在外多年才被皇室寻回,他身负完颜血脉之事哪怕是一些边缘的皇族宗亲都
不知晓;此次使团中的其余下属也毫不知情,只将他当作普通的上司看待。
因此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在他看来,远在大景的陆琛之所以会知道此事内情,便只能用巫卜之术来解释了。
与儒释道兴盛的大景相对,由游牧民族构成主体的大夏则信奉长生天、由大巫来主持氏族中的祭祀和传承;对长生天信仰虔诚的这位大夏皇子自然是对鬼神一事深信不疑,此时看向陆琛的目光中也平添了几分敬畏。
再联系到之前隐藏在大景的“钉子”们传来的诸多情报,他更是对陆琛就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巫深信不疑。
拜封国师、执掌一国气运;能够在裴玠登基当日获得上天感应赐福;仅用半年时间便消解水患和瘟疫于无形;还有自其名下天师府中屡屡流传出来的那些不似人间凡品的器物若这样的人都不是知晓这天地间一切真理的巫,还有什么人会是呢
是以,在陆琛说出“你之所以会应下此次出使,是否是与大夏的朝堂达成了某些交易”的猜测时,他也干脆地承认了这一事实。
“是啊。”面上的讥讽一闪而过,他轻笑着说下去“若是大景新朝疲软不堪,那就趁机攻之;若这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那就与之虚与委蛇、徐徐图谋,这就是大夏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们当初制定的计划。”
“为此,我的那位好父亲还在长生天的见证下承诺于我,若大计可成,便立我为储、补偿我这些年来应得的一切;与之相对的,我也许下了永不背叛大夏的誓言。”
说着磕磕绊绊的大景官话,一抹恨意被他压在眼底“但似乎长生天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也算不了什么,誓言和许诺的话自然也可以轻易舍弃,就连亲生骨肉也”
“所以你看,我之前提出要在两国之间建立互市俱是发自真心,而它的创建也并非是全然不可行的。”与裴玠四目相对,这两个敌对国家的皇族血脉一时间俱是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只因他们都已经对那句完颜乌骨剌尚未说出口的话语了然于心
只要我真的成为大夏的储君,并以此身与大景联姻。
“你似乎很是看好如今的大景”看好到已经开始思索用下一代皇室的血脉桥梁来跨越仇恨的沟壑。
对于这位大夏皇储的未尽之言,裴玠深深地皱起了眉。
“是啊。在我切身实地地在大景居住了近半年的时间后,会得出这一结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眼前浮现出在大景所见的种种,完颜乌骨剌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今,他已经完全改变了对大景的最初印象,也彻底扭转了先前对大景朝堂的轻视和不以为然。
即便大景的新朝方才建立不久,但这个国家俨然已是一副崭新的模样、各处都洋溢着朝气蓬勃;虽然和大夏的百姓们相同,大景的国民们也对当今的朝堂了解得并不深刻,但主人翁的意识却已经开始在他们的心中萌芽,让他们想要和当前的执政者一同将这个国家建立得更好、对未来充满了正面的预
期,而不是宛如猪猡牛羊一般被牧者用鞭子抽着向前,却并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方。
这样的变化是如何产生的呢
也许是在大景人第一次发现,自己售卖给官府的药材和陈布都被用在了救治同胞、抢险抗灾时;也许是因为那每隔五日便发行一刊的天府邸报为他们打开了一扇窗户,令他们看到那些往日触不可及的官老爷们的另一面,让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变得不再那么可畏可怖;也许是如今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女后代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条崭新的光明道路,能够不再重蹈他们与先人的覆辙
总之,如今的大景人谈论起当今的朝廷来,都带着满满的自豪。
某日,他曾在朱雀大街喝羊汤时遇到一位卖布的老丈,至今仍对其当时那句“好叫你这胡人娃子知道,去岁朝廷运去江南救灾的麻布也有我李记布庄的一份若你们胆敢来犯,我必将满店的布匹捐去北疆”的话记忆犹新。
不,自上个月开始,天师府就已经开始向大景各地民众收购翎羽;如今,就连年方三岁的娃娃也懂得捡拾路上的鸟羽归家、让阿耶阿娘用它换回饴糖
征收如此大量的羽毛明显就是要用来制造弓箭,大景的备战已经被搬到了明面上,根本就没有防着他们这群胡人的意思。
由这样一群生民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