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年你在备科举,你都没抱过他几回如今竟如此狠心,不认他,还要杀了他”
百姓们依旧没有被驱赶,在衙门外反复探了几次头,才看清楚衙门中央的情况。
那驸马颜淳已经年过五旬了,俊眉长须,身形修长,仍能看出昔日状元郎的风采。便是在辽东这等苦寒之地已经二十来年,依然无损风姿,反更显出沉稳雍容的气度。
但正因为这样,更衬得他旁边衣衫褴褛,还光着脚的妇人形容惨烈。
不少官员已经开始可怜起妇人了。
而驸马被这么架在火上烤,倒也不见窘急,只平和道“这位夫人,我不认识你。”
妇人的面色十分苍白“保定府博野县北杨村,颜郎你都狠心忘了”
驸马说话不急不缓,内容也是条理分明“我的户籍并非秘事,有心人皆可查知。若能以此来说你是我发妻,我岂不是人尽可妻”
好促狭
场上零零碎碎有人咳嗽几声,遮掩笑意。
妇人愣了一会,哭着说“孩子可以与你滴血认亲。”
驸马又说“陛下早就告知天下,滴血认亲是荒谬之举,做不得准,哪怕并无血缘关系,血液也能溶在一起。”
妇人双眼茫然。
有官员不满地出声“乡下妇人怎会晓得此事,驸马未免有些欺人了。”
颜淳笑道“柳侍郎高义不如以身作则,先与她的儿子做滴血验亲”
柳侍郎“”他自讨个没趣,噎了半天,没再说话。
太久没见驸马,居然忘记当年长公主和他,一个是知名的争强好胜,一个是知名的唇舌犀利。可恶啊
那妇人迷瞪着眼睛想了半天,突然激动起来“陛下我有证据”
她如此笃定,驸马心里没来由地一咯噔。
随后,就听见那妇人大喊“颜郎背心上有一块胎记,像是一朵三瓣梅比绣活儿还精致我不认识他,我没和他上过床,我怎么会知道这事”
驸马“”
众人清楚地看到,从进门起一直八风不动游刃有余的驸马,脸色变了。
锦衣卫收到老皇帝的示意,要把人带去后面脱衣服查看。
驸马沉默地跟着走了几步,忽而一停,转身跪下,往老皇帝一拜。
“不必查了。”驸马果决道“陛下,是我干的”
许烟杪大老远看到一群人围着衙门,“承认了”“居然是**啊”“哇堂上***好生气”“什么大官****他女儿,谁家女儿碰到***都得生气吧”“那驸马好畜生”窃窃私语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只是有些字眼还是听不大清。
“”
许烟杪一瞬间激情澎湃起来,抓住兵部司务的手几乎是把人拖着走“事关大官诶不知道是什么事走走走看热闹去”
兵部司务眼睛也亮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大官”
等从衙门口的人山人海钻进去再钻出来后,两个人“呃”
这皇帝的热闹,看着是不是不太合适
许烟杪和兵部司务对视一眼。
“要不还是”
“走”
人群里突然传来太子熟悉的喊声“让让让让麻烦让一下我是官差哈借道借道多谢了”
然后
“也不知道是什么热闹”
虽然降低了声音,语气中也只是有些小兴奋,但许烟杪还是听到了。
可能大概
许烟杪
太子眼里有一丝惊讶闪过,人还没反应过来,被后面的人一挤,踉跄几步就冲到了人群最前面。
视野还晃着,都没看清衙门里的情形,耳朵里先钻来一句
是你家的热闹
“”
太子蓦地抬头,就看到自己姊姊的驸马跪在堂上,衣襟发丝都好似湿了汗。
太子猛然瞪大眼睛。
谁家房子塌了
哦,原来是我家房子塌了
衙门内传来亲爹的声音“滚进来”定睛一看,亲爹阴恻恻笑着,露出一口雪光惨然的白牙。
看热闹是吧
假冒官差开道是吧
滚进来
“许烟杪还有你”
本来已经缩了一半身体的许烟杪默默又探了出来,低着头往衙门里走,旁边是同样耷拉着脑袋的太子。
“还有你”老皇帝看着兵部司务想了两个呼吸“那个什么连沆,也进来。”
兵部司务“”
他发誓,要不是许烟杪,陛下绝对不会知道他是谁
平时被陛下记住是好事,但这个时候
兵部司务含怨控诉地看着侧前方许烟杪的背影,总觉得每走一步,都像是踏着霹雳火球,随时能够炸开。
他宁可陛下不要记得他的姓名
*
到了公堂上,太子讪笑“爹,姊夫这是怎么了他犯了什么错”
老皇帝怒上眉头“什么错你这个姊夫,他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