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自家准备的东西。
苏月和表哥表姐们约好,早上一起去拜年,她收拾好,翻出她妈给缝的布包,她妈道“不至于吧,还带包外套和裤子一共四个兜,还怕不够装”
“万一呢而且我不想塞兜里,供销社卖的糖有的没有包装纸,塞兜里黏黏糊糊的。”放包里就算化了,回头也好洗啊。
苏月计划周全,奈何计划不如变化,还真如她妈所说,不够装,四个兜加上布包竟然还不够装
队里人手里有钱,过年也大方了,苏月每到一户,人家就一个劲儿往她兜里塞,她不得不说,“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哎呀再拿点,再拿点,我们家米果上面还有葡萄干呢”
他们给一般孩子准备的多是瓜子糖果,给苏月还来个区别对待,拉着她不让走,等别的孩子跑了,才给她塞好东西,什么酥糖、花生糖、饼干、麻花
苏月严重怀疑,供销社里有的零嘴,他们队里都买了个遍。
还有更甚者,直接给她塞钱,马七叔家就是,七爷爷明显早有准备,钱都用红纸包好了,往她兜里一塞,“揣好别掉了,这是给咱小丫的压岁钱”
苏月推拒不得,一路上,兜里都不知道揣了几个红包,到花奶奶家,更离谱,花奶奶竟然还煮了茶叶蛋,“早些年,过年都要吃的,这叫元宝咱们小丫抓两个元宝,新年呀,挣大钱”
苏月严重怀疑,花奶奶更想让她爸来抓元宝。
在她的极力争取下,茶叶蛋被放进了布包,她的新棉袄免遭一难。
花婶叫孙子,“糕呢糕拿来了吗”
马小伟从房间出来,“呐,是这个吧”
苏月的包里装不下了,花婶直接把两盒云片糕塞她手里,“拿回家吃,还有这个压岁钱,收着”
苏月已经放弃挣扎了,她根本推拒不过这群爷爷奶奶,只得笑着谢过,“谢谢花奶奶,花奶奶过年好”
好不容易把队里转了一圈,苏月终于回到家,苏长河捧着搪瓷缸,正坐在堂屋里嗑瓜子,见闺女疲惫的样子,疑惑“咋的,拜年不好玩”
他瞅着那些来他家拜年的孩子们都可欢乐了。
“好玩,就是大家太热情,我小小年纪承受不来啊”
苏月先把手里的两盒糕放在桌上,然后把包摘下来,拎着往下倒,就见鸡蛋、糖果、花生、瓜子、各种各样的糕点咚咚咚往下掉。
苏长河惊讶“收获这么多”
还不止呢,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苏月又掏兜,掏完这个掏那个,掏完外套掏裤兜,全掏完后,她把红包都扒拉到一块儿。
“好啦,这就是全部成果”
马蕙兰“怎么还有红包”
苏月耸肩“我推拒来着,大家硬塞给我,说是给我的压岁钱。”
她还记得谁家给了什么东西,给的是哪个红包,苏月一一指出来,大部分人家给的都是一块两块,老实说,在乡下这已经很多了,她表哥他们的压岁钱才一人一毛。
而最大的一个红包足有十块,整整一张大团结是花奶奶给的。
其实这年头大家都不富裕,除了亲戚之间,或者是关系很亲近的人家,一般也不会给压岁钱。
苏月知道,大家之所以给她压岁钱,都是因为她爸,她仰头问她爸“要还回去吗”
苏长河摸了摸她的脑袋,“收着吧”
卫阳在旁边看着,嘴角微勾,这大概就是大家朴素的谢意。
过年没啥事,每天就是吃吃喝喝聚聚,老苏家远在沪市,苏长河今年不打算回去拜年,年初一就带着家里人到老丈人家蹭饭。
马老爷子很满意他这种不见外的做法,说道“就是嘛,你们几个人在家还要做饭,在这儿吃就是加几双筷子的事”
于是乎,初一,他们在老马家吃饭,初二,还在老马家。
初二回娘家,马向华一家去白红梅娘家拜年,方媛娘家离得远,不可能现在回去,就留在老马家,他男人马向国却出门了。
马向国一家回来带了不少行李,除了他们一家四口的衣服,以及给家里人带的东西,剩下的都是替战友捎带的。
二十九回来,三十、初一不好出门,今天正好把东西给各个战友家送去。
让马向国捎带东西的战友大多都是淮宁县城的,苏长河看他扛着一大包东西,问道“二哥,要不要我跟着帮忙扛”
马向国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两秒,拒绝道“不用,不重。”
苏长河瞅瞅自己,嘀咕道“我怎么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呢”
马向国早上吃过早饭出的门,不到傍晚就回来了,出乎意料的是,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回来一家四口。
“蕙兰姐”摘掉大围巾的女人叫了一声,马蕙兰定睛一看,“江敏芝”
没错,来的这一家四口,正是江敏芝、她的儿子张大宝、那个出生在路上叫路生的女儿,以及她丈夫张营长。
张营长长得浓眉大眼,很是端正,就是看起来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