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节省宫廷开支,为边防士卒送去冬衣是谁勇闯武英殿,舌战群儒力主出兵”
“又是谁,用心维系养济院和惠民药局,培养出那么多女医”
这一句一句仿如轰鸣的鼓声,直击进人的心底。佛保一时哑口无言。
谢丕说到此,已是冷汗直流。贞筠深吸一口气,哽咽道“别说了,快别说了”
他摇摇头“至于水转丝纺车之事,就更是颠倒黑白,毫无道理。削弱地方,开关惠民,光靠一条引线是不够的。我只是第一条而已。”
贞筠一窒,她颤声道“第一条是我”
谢丕点点头,他道“别信他们的话,含章手握治农官,等事成之后,就能把持江南四省的命脉。所以,他们不敢去找他,只能来找你。只要你想,没人能分开你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还相信我吗”
贞筠连连点头“我明白的,我信,我相信你”
谢丕道“那你就走出门,即刻回京去,没人敢拦你。”
贞筠哽咽道“那你呢他们会”
谢丕笑着摇头“早就商量好的苦肉计而已,只是我突然良心发现了。他们还要用我爹,又怎么会杀我。”
贞筠不由看向佛保,他又是笑容可掬,摊手道“看你怎么选罗。”
贞筠的心在狂跳,是的,真相摊开了,她又可以选择了。所有人都知道,谢丕在说谎,他的生死取决于她的抉择。是选眼前这个人,还是选择回到她的姐姐身边去
谢丕只觉她的袍袖如水一样,从他的眼前拂过去。她的眼泪如珍珠一般洒落在地。她只留下了一句“对不起。”
房门又一次关上之后,谢丕终于如抽去骨头一样,慢慢倒了下来。佛保蹲在他身侧,叹气道“你知道你自个儿放走了什么吗”
谢丕喘着粗气“之前不知道,可看到云弟也在此之后,就明白了。”
佛保道“本来是该他死,你带着美娇娘远走高飞的。可你,非要坏了皇爷的好事。女人啊,就是无情,你对她再好,她也只记挂她念着的那个人。”
谢丕苦笑出声,笑过之后又要咳嗽,几乎要将心肺都呕出来“所以,还是让我一个人去死吧。”
佛保摇摇头“不成,谢云知道的太多了。我怎么能把自己暴露出来呢你们两兄弟,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
谢丕冷眼看向他“可你已经暴露了,公公耳聪目明,应该知道我已经遣散了一批人。”
佛保嗤笑一声“你是想说,那批人等着为你报仇吗”
谢丕摇摇头“他们拿着千里镜,来观察宅邸里的一举一动,本来是打算趁乱带我金蝉脱壳的。没曾想,却晚了东厂一步。”
佛保的神色一滞,随即笑道“这是后手之后,还有后手啊。咱家都有点惜才了。”
谢丕缓缓合上眼“这不算什么,事情可以谋算,可人心却不能动摇。他这样步步进逼,毫不顾忌,就不怕彻底寒了含章的心吗”
佛保忽然转头看向门外,他一下笑开“你怎么知道,他没有顾忌呢”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哀嚎。贞筠已经是鬓发凌乱,脸颊绯红,她的胸口不住起伏,道“去叫人弄一辆马车来。”
佛保诧异道“看来,夫人是又改了主意了。”
贞筠道“是又如何。今天这两个人,我都要带走”
佛保看了谢丕一眼“当然没问题,只是这值得吗这一去,可就不能回头了。”
朝廷不会要一个失贞的妇人做诰命夫人,皇帝更是会抓住机会抹杀掉方贞筠这个人。再也不会有人,那么爱她了阿越见过她最差的样子,却始终在帮助她做得更好。而她占据阿越夫人的位置,人人顾忌,人人敬畏,可一失去李越之妻的身份,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更有可能一事无成,泯然众人。她会像她的那些姐妹一样,回到苦海中沉沦。
佛保笑道“为了一个你压根就不喜欢的人,何必呢”
贞筠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她问谢丕“你还成吗,我们接下来得赶路了。”
谢丕心中五味杂陈“你不该回来。”
贞筠展颜一笑“当年李越救我时,我们还是素不相识。我们的情份,不在名分,而在于我们永远都是一类人。”
镇国府的大桂树下,清香阵阵。朱厚照一面看书,一面忍不住发笑。月池躺在凉椅上,都被他的笑声惊醒了好几次。她睡眼惺忪道“是西天佛主来带你成佛成圣了,还是怎么着”
朱厚照笑道“你猜”
月池思索片刻“是马六甲又有捷报了”
朱厚照摇头“不是。”
月池打了个哈切“那就是又有藩属国五体投地,来找你投诚了”
朱厚照道“这皆是常事而已,何至于如此。”
月池呸道“少来轻狂。”
朱厚照凑到她身旁道“真的,你说的都不对,你再猜猜嘛。”
月池转过身“不猜了,不准再吵了”
朱厚照看到卧在小毯子上的大福心念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