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她在害怕,手脚一直抖个不停。
她不时开口催促“快尽量快些”
陈秘书坐在副驾驶上,扭过头来安抚“薛总,你冷静一些,司机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了,再加快就要超速了。”
“我冷静不了。”薛凌又急又无奈,巴不得此时能有一双翅膀,瞬间飞回市中心去。
陈秘书转开话题问“薛总,你联系你先生了吗”
“联系了,没接。”薛凌深吸一口气,颤声“我爸应该更早联系他,指不定他已经到家了。他如果没其他事,一定不会不接电话的。”
陈秘书又赶忙问“那薛衡厂长呢你联系他了吗”
薛凌立刻想起什么,慌里慌张掏出手机,翻出薛衡的号码,立刻按了拨打。
手机很快接通了,可惜一直没人接听。
就在她差点儿放弃的时候,薛衡终于接听了。
喂凌凌你在哪儿
薛凌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在惊慌中,忍不住问“你呢你在哪儿我在赶回家的路上我心里头怕死了”
我在救护车上了医生在给我爸做简单包扎我快晕了我爸的胳膊被刺伤了,都是血看着触目惊心。
薛凌听到是胳膊受伤,暗自松一口气。
“那我爸呢我公公呢
他没事吧他上救护车了吗”
都在救护车上,爸在另一辆。我赶到楼下的时候,刚好救护车也到了,我只来得及上这一辆车,看到姐夫上了另一辆车。他身上都是血我爸说他没受伤,那些血都是爸的。
薛衡尽管离婚了,暂时改不了口,仍喊程木海为“爸”。
薛凌听罢,又是一阵害怕的眩晕,手抖个不停。
“我你们在哪儿去哪个医院我先去医院”
是人民医院的救护车我刚才已经联系阿桓了,他在医院里。伯母和妈都吓坏了,伯父带着他们坐车在后头。家里现在没人,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去医院要紧。
薛凌皱眉问“究竟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我爸刚才还有意识,说是我们的套房遭了贼。他听到动静,走过去查看,发现有陌生人在里头翻东西,就大声呵斥。那贼拿刀出来,我爸赶忙躲回家里,让我妈立刻报警。爸可能是听到了,跑过来问怎么回事,却被贼给一把刺伤了。我爸吓坏了,赶忙抓了棍子出去,然后也被刺伤了胳膊。他说着说着就昏迷了,大致情况我算是了解了。现在我们已经上了外环立交桥,快到人民医院了。
薛凌赶忙挂了手机,催促“司机,去人民医院
快”
司机应是,立刻照做。
天空灰沉沉,阴冷得吓人。
薛凌和陈秘书匆匆下车,快步往急症大楼狂奔。
刚冲进去,便看到薛衡和程天源神色慌张站在外头,都一身狼狈,眼神呆滞又慌乱。
薛凌要开口喊,却嗓音发颤问不出声,扑了过去。
程天源慌忙将她抱住,语气有些僵硬“医生在救人在救了”
他只穿着毛衣,外套搁在一旁的长凳上,血迹斑斑,看着触目惊心。
薛凌颤声“爸严重不”
程天源眼睛红红的,脸色很难看,双手将她抱得紧紧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想开口,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脑海里晕沉沉,空白一片,似乎想了好多好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刚才老父亲奄奄一息,嘴巴喃喃低语的那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
那汩汩流出的血,像喷泉一般
他吓坏了,眼前似乎仍是一片嫣红,红得吓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将薛凌搂住,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心底的极度害怕。
薛凌眼角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哽咽“有医生在会没事的。”
一旁的薛衡脸色惨白,消瘦的身板靠在墙上,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自家老父亲只是胳膊受伤,尽管伤口有些深,
医生刚才说了,只要消毒缝上伤口,休养一阵子应该没大碍。
可早些时候老岳父浑身是血,胸口峥嵘恐怖的伤口把他吓坏了。
他直觉太严重了,甚至内心深处有不祥的预感。
他不敢说出来,只能默默祈祷上苍,千万不能让老人家出事。
对,会没事的。现在的医学如此进步,失血过多就补血,伤口消毒缝上,不会有大事的,不会的,不会的
陈秘书匆匆去倒了两纸杯水,递给薛衡和程天源。
“先喝点儿热水,缓一缓神。”
薛衡颤着手接过。
程天源点点头,捏着纸杯的手微微颤抖。
薛凌一眼瞧见他手上的血迹,低声“先喝点儿暖暖身,一会儿去洗手间洗手。”
程天源喝了一半,正关着的门腾地打开了
一位大白褂走出来,张望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