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真正做起斩妖除魔、保境安民这种黑白对错一目了然的工作之时,他以快到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速度,沦陷了。
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荆轲。
荆轲在盯着人儒家和道家的人在流口水。
他身畔的华发老孺,也在盯着那一尊尊移动的钢铁堡垒流口水。
瞅瞅那一件件札甲上比玉佩还厚的森冷甲片,瞅瞅那一杆杆不知涂抹了什么漆乌沉沉都不反光的标枪
虽然这样的场面,这一路之上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再看的时候,他仍然忍不住被这些钢铁堡垒身上那股子森冷的暴力美学,撩拨得心眼难耐
哪个齐鲁男儿能拒绝大盔甲、大刀、大枪的诱惑呢
更何况是出自至圣先师门下的齐鲁男儿
“敢问大总管,此等雄壮兵士是哪位将军的军马余入汉廷也已月余,为何今日才初次得见”
他忍不住向荆轲揖手问道。
荆轲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回答,忽然注意到他眼神之中的期许之色,心下不由的一个突突。
好家伙
他心下惊叹了一声,心道这些大宝贝我都不敢向大王开口,你竟然还想索要去做私兵
这个时代,权贵阶层们以互赠姬妾、奴仆、私兵以及死士为美谈。
就如同后世好友间互赠手信般,是可以将其视作一种美好的品德的。
若是没有这种“美德”,太史公就算是想要抹黑始皇帝,都无从下手
以这名华发老孺当世鸿儒的身份,也的确有向荆轲,乃至于向陈胜讨要姬妾、奴仆、私兵的资格。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他现在也是按照自己的认知做的。
但荆轲显然不这么认为。
作为汉廷内唯二可以在私下里与陈胜平等论交的汉廷高级官员之一,他从陈胜口中听到过一两句这些王廷侍卫的模糊信息,对于他们的来历有一丢丢的猜测
就那一丢丢的猜测,就令他知道,就这些王廷侍卫的来历,谁问谁死。
在见到了这些王廷侍卫身上那堪称奢靡的装备之后,他更加坚定了这一点讲道理,他荆轲好歹也算是九州有名有姓的人物之一,可他混了小半辈子,都没能混上那一身儿精良的准备
不是说他买不起,而是根本就没地儿买就这些王廷侍卫身上的甲胄、兵刃所用的铁料,九州一流的铸剑师都得压到箱子最下边,跟切腊肉一样逢年过节才切上那么一指,鬼知道陈胜搁哪儿弄了那么多好铁,跟不要钱一样给这些王廷侍卫铸了这么多好甲、好兵刃
荆轲都怀疑,自己若是和这些王廷侍卫同一境界,自己的剑能不能破开他们的二层甲
“不瞒淳于博士,这些良将悍卒可都是护卫大王的王廷侍卫,在下不过是凭大王所赐之将领,暂辖诸卫而已”
他抱拳,言辞恳切、坦坦荡荡的给华发老孺解释道。
华发老孺疑惑的看着眼前走过的那一尊尊钢铁堡垒,将信将疑的小声问道“往日见汉王随行之侍卫,不是这般模样啊”
荆轲“此军既是吾汉廷王廷侍卫,亦是吾汉廷之最强军马,自然是平日闲暇之时一副甲衣,外出作战之时又是另一副甲衣。”
未了打消着老儿的觊觎之心,说完后他还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补了一句“据在下了解,王廷侍卫之中流砥柱,皆为吾王同族叔伯、手足兄弟”
若不是为了日后好诓邀请儒家儒生入伙他们斩妖司,他才不会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儿废这么多话,估摸着直接一句滚犊子就收工了
啧啧啧
幽州军啊
估摸着还都是从犬戎尸堆儿里爬出来的老卒,这一张张三棍子打不出个响屁的死人脸,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荆轲
这种大宝贝,搁谁谁不供起来保家安宅呢
这也就是兖州了,周围哪哪都不是产马地,否则以陈胜那个狗大户的脾性,高低都得给这些活祖宗一人儿整上两匹上好的坐骑伺候着
荆轲被华发老孺这么一提醒,眼神儿也忍不住的往那些王廷侍卫身上乌沉沉兵甲上乱飘,心头酸溜溜的嘀咕着。
一口一个老友,叫得倒是亲近。
怎未见你给我也整上这么一身儿披挂啊
我也想要啊
华发老孺听荆轲如此一说,立时就信了八分,再一细下回忆,发现这些钢铁堡垒身上的札甲,的确只在王廷侍卫身上看到过。
可惜了
他暗道了一声,艰难的闭起双眼,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一尊尊钢铁堡垒。
这个时代的儒生,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儒家在百家当中的地位,也真不是纯纯靠嘴炮打回来。
“抡语”之“博大精深”,谁领教过谁知道
华发老孺,是当真发自内心的欣赏这些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暴力美学的悍卒,就像王羲之发自内心的喜欢大白鹅一样
不过很显然,再强烈的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