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妖患(求月票)(3 / 4)

人道永昌 小楼听风云 8256 字 2023-05-08

下限是真低,他没有吴广、季布他们那种强烈渴望往上爬的野心,若是没有什么大机遇,他们大概率会浑浑噩噩、随波逐流的过完一生。

下限是真的低,但上限也是真的高比吴广与季布之流还要高

因为陈风的身上,有着一股子吴广和季布他们所没有的轴劲儿

只要陈风不夭折

陈胜有信心,让陈风的名字,在这个时空盖过吴广、季布他们,载入史册、名留青史

赤帻青衫、唇边银白清须及胸的祥和老者,目视着面前安坐在轮椅上的得意弟子,满脸疼惜的哽咽道“小非,你写给为师信,不是这么说的”

“夫子。”

韩非却似乎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疼惜之意,叹息着徐徐摇头道“您不该此时来陈县,更不该来见弟子。”

青衫老者怒声道“为师如何不该来”

韩非双手扶着轮椅的扶手,背脊挺拔得如同长剑一般,平静的回道“其一,儒家入驻稷下学宫一事,夫子尚未与王廷切商妥当,夫子此时来陈县,无论所为何事,汉王殿下都将视之为要挟,以弟子对汉王殿下的了解,任何要挟到了他处,都只会适得其反。”

“其二,弟子而今位居王庭右相,夫子入陈县未去面见汉王殿下,反倒径直来见了弟子,此事落入汉王殿下耳中,于儒家、于法家,于夫子、于弟子,皆是百害无一益。”

“事已至此,为今之计,唯请夫子即刻入宫,面见汉王殿下。”

青衫老者听他之言,神色复杂的张了好几次口,但每次话到唇边,又都被他咽了回去。

再经过了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那些欲言又止的话最终融化在了一声浓重的叹息了。

“何至于此”

他问道。

韩非亦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说出了从不曾对旁人说起过的心里话“汉王殿下胸怀之浩瀚、志愿之博大、仁念之明晰,皆乃弟子生平仅见,能以此识人不明之目与碌碌无为之足,换得遇汉王殿下,践毕生所愿,弟子三生有幸”

他的语气虽平静,却足以震撼青衫老者一整年

再无人比他更了解自己这名得意弟子有多骄傲

韩非于他门下求学二十余载,却至今只以师礼奉之,而不肯视他为师父,就是因为自韩非入他门下求学的第一天起,韩非就坚信自己理念才是正确的

韩非在他门下求学的那二十余载,与其说是他在教导韩非,还不如说是韩非在倒逼他完善自己的学说,虽然最终也没能说服韩非,接受他的学说

但也正是因为他二人各执己见、博学笃行。

这才有了荀子。

这才有了非子。

但如今,那个骄傲得如同苍鹰一样盘旋于法家学说之巅的韩非,竟卑微如尘拜服于另一个男人的玄裳之下

还是一个相识不足一年,刺瞎他的双目、斩断他双瑞的男人

这令青衫老者,如何能心甘如何能情愿

然而他再不心甘情愿,却也无可奈何。

“在各家主事大贤,议定如何应对汉王攻心计之法前。”

青衫老者无奈的轻声说道“为师不可私下面见汉王。”

言下之意,他不能背信弃义。

韩非点头,以示理解,但旋即便又疑惑的问道“那夫子此来,所为何事”

他倒不是不相信青衫老者会千里迢迢来探望他,而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各家学派与汉廷的博弈即将拉开帷幕之前赶来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

青衫老者听言,不假思索的便道“为师忧心你之处境已久,加之有传言称汉王身具人皇气,九鼎易主已成定局,为师心感好奇,便有此一行”

韩非闻言,登时便皱起了两条刚硬的浓眉“此等无稽之谈,从何而出”

范增身在陈县之时,他常与范增坐而论道,自然知道,陈胜是真有人皇气

但正因为此事是真的,他才一开口便将此事定为“无稽之谈”

此事若是传出去、坐实了,汉廷怕是要取代太平道的地位,成为周王朝的头号心腹大患了。

那无疑与陈胜定下的左右逢源、稳中求胜的发展方针相悖。

韩非身为汉廷右相,怎么能让这种事在自己的眼前发生呢

“源头应是从道家之中流出,但好几家都论证言之凿凿的宣称汉王已走上人皇路,为师亦是觉得此说太过荒诞,才特此前来你与汉王相处多时,此事真伪你当一清二楚才是”

青衫老者目光闪烁着仔细打量着韩非的神色。

他信韩非不会欺他,但韩非方才回答得,未免也太果断了些,都没有疑惑为什么会这样的流言,而是径直询问此流言从何而出。

韩非听言,似是嗤笑的淡淡“呵”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轻声说道“旁人听风就是雨就也罢了,可弟子清楚的记得,当年乃是夫子亲口教诲弟子,言商纣耗尽人道气数,文王借天数补之,于九九至尊绝路之下另僻九五之尊路夫子教诲,犹在耳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