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陈守重重的将斗篷扔到堂案上,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四下打量着破破烂烂的厅堂。
每看到一道剑痕,他额头的青筋便跳一次。
他额头的青筋每跳一次。
堂下的陈胜就往后退一步。
等到陈守站在堂上旋转了一圈后。
陈胜差不多已经快退到厅堂门口了。
“你上哪儿去”
陈守瞪了陈胜一眼“滚过来”
陈胜隔着十几步战术后仰“呐呐呐,先说好啊,可不能动手啊那我也不想将堂屋造成这样啊,那不是剑法突然有所领悟,没控制住么”
陈守没好气的“嗤”了一声,骂道“谁要跟你算堂屋的账老子问你,王家庄是怎么一回事你二伯不说郡衙想对咱家下手么这个档口,你怎么还与王家庄结仇呢是嫌一个郡衙应付起来还不够劲儿”
“您说这儿啊”
陈胜心头一松,大刺刺的走进门来“你早说嘛此事您不必多虑,与王家庄动手之前,此时孩儿只有五成把握完美的摆平此事”
陈守愣了愣“怎么才五成”
他是知道陈胜手里的那一大把筹码的。
这阵子他虽然又是东奔西跑、又是打家劫舍的,日子过得比以前走货还要辛苦。
可他这阵子却是连做梦都是笑醒的
醒来之后,常常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心头满是唯恐这一切都是他在做梦的惶恐感病秧子的独子一下子就壮得一拳能打死牛了,中落的家境一下子兴旺得大把钱粮大把人丁,连以前总觉得深不可测的郡衙如今横看竖看也不过尔尔了。
这不是做梦是什么
直到身边的弟兄叫他出发去打劫不,去借粮了。
直到他看到手下那六七百号雄赳赳气昂昂、只属于他行商陈家的精壮汉子之后。
他才能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
“五成都已经是高估了”
陈胜如是说道“那毕竟是郡衙”
“郡衙怎么了”
陈守不服气的回道,“他郡衙也不过只有三千”
话只说到一班,他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往日里郡衙是拿那三千郡兵震慑诸家。
但郡衙当真只有那三千郡兵吗
显然不是的
别的不说,各方各市的亭役、坊卒撂一块,也得有好几百人。
更何况。
陈郡郡衙是熊氏的。
熊氏却不是只有郡衙。
陈胜见他神色凝重的面露思索之色,便知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咱们家单靠经商,就能养活这么多叔伯,熊氏祖上曾为诸侯,家大业大,又执掌陈郡四五百年,没道理手头没积攒下一点实力”
他不紧不慢的说“就算咱们尽起所有底牌,也顶多只是能与熊氏拼一个五五开”
“咱们前边拼得血肉横飞,却让旁人跟在咱们屁股后边吃得满嘴流油”
“那肯定不是咱家想要的”
陈守寻思了片刻,点头道“老子听明白了,你与王家庄开战,是在做戏给郡衙看对吧”
陈胜点头“同时也是就对付郡衙这件事,与他王家达成一个共识”
陈守纳闷的抓了抓额顶“杀了他王家那么多人,还达成共识了”
陈胜笑了笑“聪明人站到一起抽袋韭云叶,就能把事谈成了”
陈守看了他一眼老子怀疑你个瘪犊子是在内涵老子,但老子没有证据
他沉思了片刻后,沉声问道“那这件事,你准备如何解决”
陈胜深吸了一口气,徐徐说道“再等等、再等等,很快就到见分晓的时候了”
陈守拧起眉头“你二伯与老子说,你与他也是说的再等等、再等等,你到底是在等什么”
陈胜“等一个与他熊氏开战的理由。”
陈守又使劲抓了抓头皮。
他自诩不算蠢人
往事也证明了,他的确不是蠢人
但和自家这个瘪犊子一起聊天,他总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时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开不开战,不取决与熊完么”
他忍不住问道。
陈胜点头“开不开战是取决与熊完,但应不应战却是取决与咱们,他熊完是有利可图才与咱家开战,咱家却不能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去应战”
话还没说完,他就注意到陈守脸上的迷惑之色,话锋一转道“简而言之,就是咱家总得为点什么才跟他熊完干吧就像我刚才说的,总不能咱们在前边跟他熊完干得血肉横飞,让其他世家大族跟在咱屁股后边吃得满嘴流油吧”
若是实力相差太大,行商陈家自然是没有拒绝应战的本钱的。
可行商陈家的本钱也不差,真要掀开底牌,他熊完决计不敢与行商陈家来硬的
陈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