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诚死了
这位武清侯之子死在了一位锦衣卫百户的刀下。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致于多数人那一刻都未曾反应过来。
当李铭诚死的那一刻,众人浑身一颤,口干舌燥,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生出,直冲天灵盖。
他们瞪大了双眼,看着跌落马背的尸体,内心彷徨不安。
天,似乎要塌了
那是武清侯之子,未来的武清侯,皇亲国戚,他怎么敢的啊
此刻,宋经文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林芒望向马车之内,澹澹道“高知府,还不出来吗”
马车内,高明远深吸了一口气,怒骂道“疯子”
“疯子”
他心中怒骂连连。
这家伙是疯了,连武清侯之子都敢杀
不过他还是从马车中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澹澹的笑容。
“林大人,佩服”
高明远一拱手,轻声道“林大人,我们京城再见吧。”
若是此刻反抗,才是最不明智的决定。
锦衣卫代表的天子亲军,与其明目张胆的厮杀,与造反无异。
那是在裸的打皇帝的脸
就算林芒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如何,他乃一府之地知府,自有刑部与三法司判决。
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最多不过降职外放。
他与小侯爷不同。
小侯爷故意延误战机,已是罪证确凿。
只是没人会如林芒这般疯狂,毫无顾忌。
林芒缓缓走向高明远,长靴在雪地里发出清脆的声响,深邃的眼眸此刻格外的平静。
“你是不是在想,就算回京后,我也拿你没办法”
林芒忽然笑了笑。
自怀中取出一份密信,轻声道“有一位马匪递给我一份密信,说是其中有关于你们的所有罪证,不知高大人可想一观”
高明远神色一凝,很快恢复镇定,轻笑道“林大人,区区贼匪之言,又如何能信。”
“这不过是诬陷罢了。”
“是啊”林芒喟然长叹,幽幽道“贼匪的话又如何能信。”
暼了眼手中的密信,掌心忽然燃起炽热火焰。
“其实这份密信中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份空白的信件。”
高明远一阵错愕。
你在诈我
林芒静静的望着手中燃尽的信封,微微侧目,幽幽道“高大人,你可知听过,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什么”高明远双目一瞪。
霎时间,冰冷的寒光照亮了他的眼眸。
他的笑脸很快僵硬,变得惊愕。
在那一瞬间,他见到了一颗无头尸体,天空似在旋转
林芒收刀入鞘,平静道“河间府知府高明远勾结白莲教,罪同谋反,夷三族”
这话是说给五军都督府的人,也是说给河间府府军的。
此言一出,五军都督府的士卒与府军顿时安静了下来。
没人真的是傻子,跟锦衣卫动手,那是夷三族的大罪。
他们就是一群大头兵,这种事可不敢掺和。
当林芒转身的那一刻,宋经文一行人脸色变得煞白无比,童孔失去了神采。
“唐琦”
“在”
身后的唐琦拱手发出一声暴喝。
“诛”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声惨叫便随之响起。
唐琦直接挥刀杀向一位世家子。
宋经文惊恐的怒喝道“林芒,你疯了不成”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事情全是李铭诚做的,与我们有何关系”
“你这是在自绝于朝堂,以后朝堂百官是不会放过你的”
“李铭诚已死,如果你愿意,我等愿意出面保下你”
官场之上,若非必要,是没人愿意将事做绝的。
此次五军都督府中前来的众人,看似官职不高,但不是朝堂百官之子,就是勋贵之后,世家之人。
这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利益集团。
林芒弯下腰,缓缓拨开厚厚的积雪,随手抓了一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瞬息之间,手中冰雪融化,化为一根冰晶。
“休”
破空声骤起。
宋经文瞪大了双眼,眉心处浮现一个血洞。
林芒扶着刀,一步步走向城内。
身后的惨叫声逐渐平息。
盐山县数十里外的山谷内。
一场杀戮正在悄然上演。
鲜血顺着谷口如溪水般向外流淌。
谷内双方,一方全身披着白色的长袍,背部绣着白莲的标志。
至于另一方,则是西厂番子。
双方厮杀惨烈,人群中,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手持巨锤,在人群中肆意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