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如今虽然还未入八月,但是整个辽东东部和北部,已经开始变冷。
勤劳的牧民眼看着渐渐枯黄的草地,已经在考虑着迁徙,换一片好些的草场。
听说部族的勇士征战魏国,不但带回来大量的粮食和财物,还打下了大片肥美的土地。
说不定今年可以往南边放牧了呢。
轰轰烈烈的马蹄声,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几个建州牧民抬眼看去,眼神开始变得惊骇和畏惧。
他们想不通在这片草地上,何人能够卷起这般威势?
难道是首领的军队南征凯旋了?
他们心里是这样祈祷的。因为除了这个猜测之外,他们赶着大批牛羊的牧民遇到别的军队,就会很危险。
结果也如他们最担心的那样。
出现的不是他们部族的勇士,甚至都不像别的女真勇士军队。
因为他们的铠甲和马上,没有悬挂任何女真族的标示之物。
看那着装打扮,倒有点像是首领他们抓回来的那些汉人模样……
虽然想不通这块土地上为什么会出现汉人的骑兵,但是聪明的已经开始赶着牛羊,想要避开这些如狼似虎的军队。
徒劳而已。
在他们观察对方的时候,对方的外围骑兵也发现了他们。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有百十骑策马朝着他们奔涌而来,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杀气。
牧民们惊慌失措,聪明的立马就丢下羊群准备骑马逃命。
然而有马的也是死的最快的。
伴随着断断续续的“砰砰”之声,马匹连人,都倒在了草地之上。
见到这些贼军果然是来杀人的,其他牧民心若死灰,对着冲到近前的骑兵不断告饶。
然而对方几乎看也不看,抽出马刀随意就掠过了他们的身体。
骑兵们见到所有蛮夷都已经解决还不满足,围住了两个帐篷,用马或刀直接倾轧。
随着帐篷裂开,就出现了几个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老弱妇孺。
为首的校官皱了皱眉,当即点出两个年轻的官兵,让他们举枪瞄准。
就在几个建奴以为自己也会和那些男人一样,惨死当下,或是大哭,或是愤怒的望着这群贼军之时,那两个官兵却是腼腆起来。
其中一个道:“大人,我怕瞄不准。”
“怂货。”
校官策马上前,一巴掌拍在他的头盔之上。
“叫你们动手,就是为了让你们练枪法和胆量的。这都瞄不准,还指望你到了战场能杀建奴鞑子?”
“叫我杀建奴鞑子,我肯定不会犹豫,可是这些都是些女人和孩子……
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
参军没两年的年轻人,似乎对将军的命令颇有微词。
校官眼神立马变得危险起来。
不过不等他训斥,便有将领策马而过?
“你们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校官告罪一声,也不再有心提点这没前途的年轻人,夺过他的火枪,随意两枪就将一名老妇和一个妇人怀中护着的男童给解决。
然后他也不理会面露不忍的年轻人,策马至另一个没有装备火枪的骑兵面前,将火枪扔给他。
面对他惊喜的目光,校官直接道:“愣着做什么,这把枪归你了。弹药都在他身上,你让他给你就是。”
“多谢大人。”
那些火枪军手里的火枪有多厉害,这些日子许多人早就见识过了。
能够装备上的,个个视若珍宝。
没有的,自然是暗暗羡慕。
没有再理会几个年轻人以及那建奴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叫,校官策马到将领跟前,谄媚道:
“不过几个建奴而已,怎么劳千户大人亲自过来了?”
千户冷笑道:“冯将军让我带人将这些牛羊杀掉放血之后,栓在马上吹干,充作军粮。”
校官一边紧随千户,一边拍马道:“难怪大人当初让我们多带弹药少带干粮,原来是早料到了草原上不缺补给。
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卑职拍马难及大人万一……”
“你小子少拍老子马屁。
这都是大将军和冯将军的意思。
他们建奴和鞑靼人,不是经常南下劫掠,抢我们边关老百姓的口粮充当军粮吗?
如今我们这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
不过卑职还是有一个疑惑。
我们一路行军,也遇到了不少建奴鞑子。
将军既然下令,不论老弱妇孺,为什么不干脆让我们全部杀了,偏偏要留下那些三十岁以下的女人?
将军也不是没有看见,方才那女人有多凶狠,上来要挠死兄弟们呢……
该不会是将军他……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