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宁康帝大发雷霆。
“瞧瞧你干的好事!”
昭阳公主跪在南书房的地板上,作势捡起密报看了起来。
她越看越激动,最后抬起头的时候,目光饱含泪水:
“父皇就这般不信儿臣?”
“若说当初央求皇祖母赐贾琏为驸马一事为真,其他的桩桩件件,不堪入目的事情,难道父皇真的相信是儿臣做的出来的?
若是父皇真的以为儿臣是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恳请父皇赐死儿臣!”
昭阳公主将头磕在地上不起。
见状宁康帝本就来源不明的怒火,顿时消散大半。
回想回京以来,昭阳公主就忙前忙后的替他做了许多事情,甚至还为他查漏补缺。
就比如,方才她就是进来回旨,说是铁网山战死的所有将士的抚恤,都已经处理好了。
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能够为自己分忧的女儿。
但他毕竟是个老父亲。
听到宫里宫外传了女儿那么多不堪的言论,他自是十分生气。
“你还好意思辩驳!你明知道贾琏是……是你的堂兄,你为何还要与他私下联系?”
“父皇都说了,他是儿臣的堂兄,既是堂兄,又为何不能联系?”
“休得狡辩!”
宁康帝怒而拍桌。
昭阳公主似乎被吓住了,好半天才幽幽问道:“父皇,你就没有真心爱过一个人吗?”
宁康帝神情一滞。
这一瞬间,他很想弄死贾琏。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反了,你简直是反了!”
宁康帝拍案而起,抄起案上的奏疏朝着底下砸去。
不过他的准头很差,奏疏们落地的位置,隔着昭阳公主很远。
昭阳公主吓得缩着脖子,不敢说话,边上的太监们更是噤若寒蝉,于是殿内就只能听见宁康帝喘气的声音。
过了许久,就在昭阳公主怕宁康帝背过气去,想要找个台阶给他下的时候,终于听到宁康帝发话了。
“贾琏是不是还没有离京?”
昭阳公主抬头看去,发现宁康帝是撑着御案和边上的戴权说的。
戴权回道:“回皇爷,荣国公这几日似乎在忙着料理宁国府贾敬的丧礼,因此还没有去天津卫。”
“去把他宣来。”
“是。”
等戴权出去传命,昭阳公主立马问道:“父皇宣贾琏何事?”
宁康帝看了她一眼。
若是其他人,他根本懒得回答。当然,其他人在这个时候,多半也不敢发问。
“你不是不承认外面传言那些事是你做的吗?你既然不认罪,朕自然要命人去查。
他贾琏既然牵扯其中,朕看他就很合适!”
昭阳公主心下松了一口气,不是叫来砍脑袋的就好。
两刻钟之后,贾琏赶到了南书房。
“臣贾琏,叩见吾皇陛下。”
殿内无人说话,贾琏也就不动。
过了一会,方才听见宁康帝那一如既往威严的声音:“近来城中所传之事,你可知道?”
“不知道陛下说的,是哪一件?”
从铁网山兵变以来,京城哪一天没有几件爆炸性的新闻?
不过是有关昭阳公主的乃是八卦新闻,因此流传的更快更广而已。
宁康帝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语气平静的说道:“有关你和昭阳的。”
“臣略有耳闻。”
贾琏回答完毕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龙椅之后与宁康帝捶肩的昭阳公主。昭阳公主则是回了一个安啦的眼神。
“哦,那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回禀陛下,如此不实不堪的言论四处流传,且明显的中伤昭阳公主殿下,料想其背后定是有宵小作祟。”
“不堪?不实?”
宁康帝看着贾琏,目光有些危险起来。
贾琏却是毫无畏惧,平静的回道:“是,不堪,也不实。”
宁康帝轻哼一声,然后问:“那你认为,宵小是何人?”
“这个臣倒是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回陛下,这些日子臣一直忙于料理族中大伯的后事,对于朝野之事,确实所知不多,更不用说这些捕风捉影之事了。”
看着一问一答,全部滴水不漏的贾琏,宁康帝面上表情不变,心里却感慨贾琏也历练出来了。
想当初第一次见到他,不过是个还未及冠的毛头小子,空有一腔热血。
如今这城府、心性,竟是不输给朝中那些执政多年的老狐狸多少了。
不过宁康帝也就略作感慨,心内并无猜忌。
毕竟贾琏从青涩到如今的老成,他都全部看在眼里。换句话说,贾琏能够有这般成长,完全都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