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人营地中,刘渊厉声下令“日后,我等起兵进攻洛阳勤王”
无数匈奴人大声地欢呼,什么是勤王他们根本不懂,反正是冲向缙人的地盘。
有匈奴人抹着眼泪“早就该杀了缙人了,缙人就知道欺凌我们。”迁入华夏几十年,一直被华夏人欺凌,无论如何都要出这口气。
有匈奴人骨瘦如柴,恶狠狠地道“杀了缙人,我就是死了也甘心了。”匈奴人也种地啊,匈奴人又不是笨蛋,几十年了,怎么会不想着种地呢,可是土地干旱,天气寒冷,地里不长庄稼啊。那些缙人靠近水流的上等田地或许还有一些收成,像他们这些自己开荒的、缙人不要的、缺乏水源的田地根本是颗粒无收。那些缙人还要嘲笑“胡人不会种地”,你丫的有本事在没有水源的地方种地试试
有匈奴人快要饿死了,只想好好的吃一顿,为此杀了谁都可以。
刘渊大声地道“缙人不给我们好日子过,我们就自己去抢”
无数匈奴人大声地叫好,年龄大的匈奴人敬畏中原人,声音怯懦,但是那些年轻的匈奴人对中原人只有无尽的仇恨,怒吼着“杀了缙人杀了缙人”
刘渊满意极了,有这数万匈奴人在,谁能与他为敌
刘渊的长子刘和低声道“父亲,王浑来了。”刘渊的嘴角露出了冷笑,王浑是他在洛阳的老熟人老朋友,他对王浑极尽谄媚,可是现在不同了,王浑已经不是大缙朝的大官了,无权无势更没有地盘,只有数百仆役而已,也敢到他这里装恩人装上等人刘渊很有杀了王浑的冲动,但是必须控制住,杀了王浑就会被所有缙人认为他忘恩负义,他将寸步难行。
刘渊挤出笑容,道“王兄来了速速带路。”
刘和跟在刘渊的背后,低声道“卫瓘又来催了。”刘渊冷笑,卫瓘现在已经没用了,但没有必要直接撕破了脸,不妨继续敷衍着。他道“你去与卫瓘见面,就说我病了。”这个借口已经用了几十回了,反正是个面子问题,卫瓘信不信完全不重要。
刘和道“父亲,仅仅我们匈奴人起事是不够的,我有意去拉拢羯人。”刘渊点头,并州地区羯人众多,不能浪费了,他点头道“好,你去拉拢羯人,叫刘聪去。”刘和点头,匆匆去了。
并州。
卫瓘冷冷地看着刘聪,道“所以,你父亲是有了新的靠山了”他召唤刘渊配合他征召胡人,刘渊屡屡不至,一会儿派个手下,一会儿派个儿子,就是不肯与卫瓘见面。
刘聪不卑不亢“我父亲与卫司空是老相识,卫司空有所差遣,我父亲当然会遵从,只是卫司空许诺的官职一直不曾落实,我父亲忧虑而患病,无法为卫司空效力。”当年卫瓘许诺只要刘渊在并州攻击贾南风的队伍,就会给刘渊官职,然后呢等了许久毫无动静,如何信得过卫瓘
卫瓘挥手,刘聪恭敬地行礼,昂首退了出去。
卫瓘淡淡地道“杀了”
刘聪猛然回头“卫瓘老匹夫敢尔”奋力冲向卫瓘,却被附近的几个侍卫乱刀砍杀,倒在了血泊之中。
卫瓘走到了尚未断气的刘聪面前,冷笑着“刘渊以为老夫没有他就无法驱使匈奴胡人了真是奇了,刘渊不过是匈奴五部中左部的首领,他怎么会以为自己可以统帅所有匈奴人了”
刘聪在血泊中奋力地指向卫瓘,想要喝骂,但终于没能出声,睁大了眼睛咽了气。卫瓘冷冷地看着,一群胡人也敢与他讨价还价,真是不知死活。
“来人,将刘聪的头颅传首匈奴人,老夫愿意用匈奴人的勇士为将,但是若以为老夫好欺负,这就是下场。”
刘渊嚎啕大哭“聪儿聪儿”
王浑和王济同情地看着刘渊,人生最惨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王浑安慰道“元海莫要伤心,此刻杀了卫瓘报仇雪恨才是最重要的。”王浑与刘渊是老朋友了,一直以刘渊的字元海称呼。
王济也道“卫瓘出手狠毒,不念旧情,渊叔可尽起族中精锐报仇,卫瓘在晋阳根基不稳,定然可以一举擒之。”
刘渊大声嚎哭,泪如雨下,却一直摇着头。
刘渊的长子刘和哭泣道“父亲,杀子之仇不同戴天,父亲为何不听王浑的建议杀了卫瓘呢”其余几个儿子纷纷道“对,父亲为什么不给刘聪报仇卫瓘的手下都是我匈奴人,难道还能帮着卫瓘不成”
刘渊收起了泪水,道“卫瓘杀我儿子,是我个人的恩怨,我不能因为我个人的恩怨让整个部族受到死伤。”其余匈奴左部的头目感动极了,刘渊真是少有的好头领。有人哭道“我匈奴人得到了刘渊,这是长生天给我们的礼物啊。”有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泪“头领我们不能替你的儿子报仇,我们有愧啊”
消息传了出去,无数匈奴人被刘渊的仁慈感动得涕泪纵横,有个傻乎乎的不用手下的性命给儿子报仇的白痴头领容易吗
夜深人静,房间门中只剩下了刘渊。他的脸上再无悲容,唯有冷笑。
卫瓘杀了刘聪是实,可是卫瓘为什么要杀了刘聪刘渊绝不会认为卫瓘仅仅因为他不愿意配合就杀了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