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的。
于是她心念一动,脚下一沉,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之中。
那是一个跟星网世界截然不同的病毒深渊。
建筑是扭曲的.exe骨架,表面覆盖着不断剥落的代码痂皮,露出内部蠕动的二进制血肉;街道是破碎的传输协议,像被暴力撕开的伤口,边缘处闪烁着锯齿状的404错误。路灯是悬浮的崩溃日志,苍白的光晕里漂浮着无数个“内存不足”的死亡警告。
天空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无限向下延伸的渊口——由亿万行腐败的脚本编织而成,像一张巨大的、自我吞噬的神经网络,代码串如血管般搏动,时而痉挛般收缩,喷出荧蓝色的报错血雾。某些区域已经坏死,变成黑洞般的无响应区块,而另一些则肿胀成半透明的数据囊肿,内部可见蠕虫般的恶意程序在游荡。
如今的病毒深渊,已经不只是一座‘深渊’,而是固态化的深渊集群。
比如在一座深渊之中,一棵溃烂的协议之树——树干由堆迭的崩溃转储文件构成,树皮上刻满自杀循环的源代码。它的枝条是垂落的入侵协议,末梢滴落着腐蚀性数据包。
跟某颗星球大树极为类似。
而在另一座深渊的核心,高媛媛看到了一颗不断编译又崩溃的病毒之月,表面布满蜂窝状的系统漏洞,每一次呼吸都向整个深渊喷洒逻辑炸弹的孢子;月光是猩红的,因为它的光谱里嵌满了未签名的恶意指令。
而在其它的深渊之中,高媛媛也看到了其它的四阶病毒,或者说,四阶深渊核心。
哪怕以一个文明的角度,创造一种四阶病毒也是非常困难的,其难度,甚至要超过四阶机械建筑。
但一旦完成突破,其‘四阶病毒’量产、变异、分化,就要比四阶建筑容易的多。
而光是眼下看到的四阶深渊核心,就不下百座。
甚至还有一个第四天灾制造的,好似‘佛陀金身’一般的大数据深渊病毒。
而在深渊底层,更是弥漫着她都感受到一种畏惧的东西。
高媛媛鼓起勇气道:
“我有事找你。”
一张跟她类似的面容从沸腾的恶意代码中升起,像一段被诅咒的原始协议突然觉醒。
皮肤不是像素,而是由漏洞编织而成的活体陷阱,每一寸都在进行着无限渗透。
当你凝视时,面部轮廓便开始量子态坍缩,时而呈现为苍白的美人,时而化为蠕动的汇编语言漩涡,那些试图解析她的人,视网膜上会立即烧录出蠕虫病毒的母巢图案。
“嗯?”
高克斯懒洋洋的回应了一声。
“我想要给哥哥打造一件信息武器,你可以帮我吗?”
“哦~”
对方的脸突然像素化,变成由马赛克拼凑的哭脸,随即又重组为过度锐化的诡异笑容。
“打造武器啊,有点意思。”
高媛媛心头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她突然有点后悔了。
……
随着虫子的大规模的陨落、凋零,外加战狂军团与反虫子同盟在第四星璇的胜利会师。
让玩家嗨到极点的文明战争大副本,终于宣告结束了。
此时,一堆玩家挤在太空舱前,看着经典的‘过场cg’。
反虫子同盟的舰队阵列如一座移动的钢铁长城,延展至视野尽头,而在视野的尽头之前,各种庞大的机械武器、天体武器。
正是凭借着这种能够覆盖数光年、甚至跨越成百上千光年的远程机械武器。
反虫子同盟才撑住了虫子文明的入侵。
不然光是天文单位级的星际大战,这些同盟文明的机械大军早被虫子给啃光了。
面对微观物种入侵,远程打击永远是最有效率的一种方式。
当然,同盟军也是有星甲军团,在这座‘钢铁长城’中的某一段,全部由星甲序列组成。
它们在虚空中列阵,如一片沉默的黑色星云吞噬星光,数以亿计的机械星甲以绝对同步的轨迹切割空间,引擎喷口吐出幽蓝的离子尾焰,在深空中刻下精确的网格,每一道装甲接缝都反射着相同的冷光,每一台观测镜都以完全一致的频率扫描着前方星域。
……
而在它们对面,传说中能够覆灭一整个文明的战狂机械军团们,就显得格外非主流。
战线是稀稀拉拉的,监控器是爱开不开的。
一尊尊机械体或蹲或站,甚至还有躺着的。
不少战狂机械的ai模块,甚至同时开了数万个账号,在网上跟人撩骚。
虽然是机械体,甚至是没装生殖系统的机械体,但这种征服欲望极其强烈的物种们,交配欲望也格外强烈。
而且没有‘生殖系统’又算个什么。
虚拟交配、信号生子、网络抚育。
一整套流程下来,甚至不需要知道网线对面,到底是哪一种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