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不说孩儿已被陛下封为陈王,便是兄长,亦有高阳乡公之爵。真要去投靠冯郎君,得封王乎得封公乎”
曹植对皇位有威胁,但曹植的儿子对皇位可没什么威胁。
所以自曹植死后,不说曹志和曹苗,就是仍在陈王府的陈王妃,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只是她这些年来受了多少委屈和苦楚,要说心里真没一点怨气,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更别说她对曹丕曹叡父子俩,是真的打心底不敢相信。
但见她叹了一口气
“话虽如此,但陈王的际遇,仍犹在眼前,古人云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死耳。如今尔等不过一窟,可高枕而卧乎”
天下哪个世家不是多头押注
多做一些准备,总是没错的。
曹志苦笑道
“阿母,我们姓曹,与别人不一样。若是投了蜀人,便是让大魏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脸。”
“到时且不说世人会怎么说我们,只怕就连大人的名声,亦要被拖累,成了曹氏不忠不孝的子孙。”
“就算是冯郎君再怎么视吾等为侄,但他既是蜀臣,心里也未必没有存了别样的心思”
听到曹志论及曹植,陈王妃终于有所顾忌。
她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些庆幸地说道
“陈王让你承爵,果然是道理的。”
她一个妇人,只顾想着前事,觉得多找一条后路总是没错,却是没想得这么深。
母子三人谈论完毕,曹志对着曹三行礼道
“冯郎君之言,还请君深埋心底,莫要泄露半句。吾等性命,皆操于君之手矣”
曹三不敢接礼,流泪道
“陈王待小人如心腹,小人性命,早就托付给陈王。若非陈王生前有吩咐,小人早就追随陈王而去了。”
“如今小人已完成陈王生前吩咐之事,再无挂念,又岂会再留恋于世”
曹三又给陈王妃与曹志曹苗三人行了大礼
“小人到了地下,把王妃与公子现在的处境告知陈王,想来陈王定会高兴的。”
言毕,但见曹三对着墓碑叫道
“陈王,曹三这就来陪你了。”
然后便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自已的胸膛。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把陈王妃吓得尖叫起来。
曹志连忙把远处的仆妇喊过来,让她们扶着陈王妃下去。
收拾完了山上的一切,又安抚好陈王妃,一行人这才下山。
待兖州刺史府派过来的将士护送着陈王妃离开后,曹苗这才悄悄地问曹志
“四郎,你以前对朝廷亦颇有怨言,怎么在阿母面前,却是那般说辞”
曹志再没了方才的平静,面色已经变得阴沉。
“阿兄,我们在这里,即便有人监视,只要小心一些,别人也偷听不到。”
“但阿母和我们不一样,虽说现在王府上没了监国谒者,但谁知道暗地里都有些什么人”
想起在山上时阿母屏退下人的举动,想来她也觉得府上的人可能不保险。
曹苗听了这番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我还道呵呵,是我想多了。”
曹志苦笑道
“大人才离世半年,我岂会这般轻易地忘记大人生前遭遇的一切”
说到这里,他的心里越发地悲苦起来,“其实大人第二次派曹三前往凉州,本意是为我们寻一条后路,我又岂会不知”
曹三表面看起来是为了追随大人而去,实际是为了保守这个秘密,甘愿自尽而亡。
曹志准备上表朝廷,把曹三安葬在鱼山下,陪伴父王。
父王的苦心,曹三的牺牲,都是为了他们兄弟俩,曹志非是铁石心肠,又怎么会没有触动
只是在外人面前,他不得不把这个秘密隐藏在最深处。
毕竟这种事情,乃是最大的禁忌。
曹苗却是忍不住地低声问道
“你也不相信陛下”
曹志摇头
“我不但不相信陛下,也不相信豪右,再加上外有蜀吴二国,非是善类。”
“如今大魏,看起来仍是天下正中,其实已是隐有危机,故多做一些打算,不是坏事。”
太和五年,也就是前年,父王曾数次上书,言
夫能使天下倾耳注目者,当权者是也。故谋能移主,威能慑下。豪右执政,不在亲戚,权之所在,虽疏必重,势之所去,虽亲必轻。
并以田氏代齐,三家分晋的例子,极力劝说陛下多用宗亲,以防豪右。
然陛下仅以优文答报而已。
正是因为看着大魏宗亲愈轻,而豪右愈重,所以父王这才对陛下彻底失望。
夏侯三族本是曹氏宗亲,如今软禁洛阳。
毕轨亦是姻亲,败于胡人之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