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弱。”
“至陛下登基后,仅剩下行将朽木者五六十人,如今更是惟尚有小儿七八岁已上十六岁已下者三十余人可用。”
“今年年初入朝见陛下时,陛下还欲要从这些人当中征调,如今吾虽贵为王侯,但却是欲为布衣而不可得也。”
说到这里,曹植惨然一笑,“府内如此,尚何惧有所失耶”
这番大不敬的话,要是在曹丕时代,曹植自然是不敢说。
但现在自己怎么也算是当今陛下的皇叔,而且还是亲皇叔。
自己那位皇帝兄长都没有杀自己,难道现在这位侄子陛下还能把自己杀了不成
曹三闻言,却是大哭起来
“殿下,冯君所送大礼,红糖毛料蜜酒等物,皆被彼所扣,岂曰无所失”
“冯君心意,吾已知矣礼到不到,又有何区别哉”曹植长叹了一口气,“只盼冯君不会怪吾派你前往,乃是存了不纯之心。”
曹三抹了一把眼泪,小心地从怀拿出一封信,双手捧到曹植面前
“陈王,这是冯君亲手给你写的信。”
“这倒是难得,居然没有被扣下。”
曹植虽是自嘲地说着,眼中却是闪着喜悦的光,同时略有急促地伸出手拿过信。
“已经被人看过了”
“无妨,乃是意料之中的事耳。”
曹植浑不在意地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信看了起来。
信上的内容不过是一些问候之语,同时还道出了对曹植文采风流的仰慕之意。
没有一字不应该提的话。
让人感觉很是舒服,同时也让人感觉很悲哀。
舒服的是因为冯君知道分寸,悲哀的是就连蜀人都知道自己的处境。
小心而又仔细地看完最后一个字,曹植这才发现,曹三不知何时,双手又捧了一幅字卷,送到他面前。
让曹植不禁有些惊讶“这是什么”
“冯君得知小人是殿下所派,大喜之下,写了一首诗,专赠与殿下。”
“哦,速给我瞧瞧”
曹植迫不及待地把字卷展开。
“好字”
抛开双方的立场不说,仅仅以字观人,冯郎君不愧是征战沙场的人物,字里行间,透出一股凌厉之气。
“将进酒”
仅仅是看到第一句,曹植便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磅礴的气势
不过这确实也是正好符合曹植对冯永的认知。
毕竟那一首蜀道难,正是这种风格。
“冯郎君之作,已是自成一家之风啊”
曹植不禁感叹道。
待看到“天生吾徒有俊才”时,曹植的面色已经开始有些潮红,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再看到“子建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时,曹植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他猛地翻身下榻,呼叫道
“冯君所赠吾之美酒在何处”
“殿下”
曹三心头一突,感觉有些不妙。
曹植却不管不顾,取下自己床头的长剑,赤脚快步走到门口,大呼道
“文学防辅官何在”
“殿下”
曹三想要把曹植拉回来,曹植却是猛地一甩开他的手,径自闯到文学防辅官平日所在之处。
果见到了一堆尚未开解开的酒坛和箱子,不用说,那定然就是冯郎君送给自己的礼物。
正在清点物品的文学防辅官看到曹植赤脚披发地闯进来,不禁又惊又怒
“殿下意欲何为”
曹植哈哈大笑
“自是来取冯君送吾之礼。”
“此乃贼人之物,殿下莫不成当真想要与贼人相通耶”
“我呸吾与冯君,乃是君子之交,汝等狗贼,莫要辱人太甚”
曹植“锵”地拔剑出鞘,指着文学防辅官,喝道
“客居他人府上,欺辱主人,即便百姓亦知此乃恶客,况乎汝身为官吏乎更别说劫人之物,汝欲作盗贼乎”
文学防辅官看着剑尖已经已经指到自己的鼻子上,再看到曹植的眼睛已经红了,知道他正是激愤之时,当下不敢再刺激他。
只得强自笑道
“殿下说笑了,小人只是替殿下清点一下物品罢了。”
“吾之东西,何须用你来清点,滚,快滚出去”
文学防辅官的脸又青又白,却不敢再说,只得抱头而出。
曹植出了一口恶气,哈哈一笑,把剑一扔,然后抱起一坛酒,拍开封泥。
浓郁的酒香立刻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好香的酒”
是日,陈王府文学防辅官连夜给朝廷写了奏章
“陈王得冯贼之信,突发狂症,赤脚散发,举剑欲刺臣,狂悖无礼之极,大失亲王脸面,后又彻夜饮酒不止,云唯有饮者留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