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跟他也算投缘老头有几分修士的风度,可惜生在这方世界,若换成灵虚界那样有灵气的世界,说不定也能像那位卜卦的大能似的,成为一名神机妙算、德高望重的修士。
江月便也不打断他,还顺着他的话茬问“在战场上被损毁了”
他说不是,“小老儿在破庙里睡得正香呢,那些个叛军真是狗娘”
想到眼前是个小姑娘,他止住话头接着道“真是心狠手辣,也不管那处聚集着许多手无寸铁的流民,直接用上了炸药,我自己倒是能跑,也不能看着那么些人被炸死,就出去把那些准备点火的人都给杀了,却没想到,一人临死前居然射出了一支箭头处绑着油麻布火箭。恰好陆珏那小子也到了那处,把那支箭格挡开了。”
江月初时只是随口顺着他往下说,手下已经开始接着翻检草药,没想到能听到陆珏的相关事迹。
“后来呢”
“后来我觉得该谢谢他,毕竟他救的虽不是我的命,但若是眼睁睁看着那么些无辜百姓横死眼前,尸骨无存,想来也得自责内疚个好几年。我身无长物,就提出为他卜一卦,这龟甲就裂了。”
回想到这儿,小老头还是心疼得直抽气。
江月却并不意外,原来的陆珏本就是仅次于宋玉书那气运之子的存在,未来能改变天下局势的。
为这样命数的人算卦,这龟甲算是给小老头挡灾了。
也难怪陆珏在外头那么久,能掐会算的小老头都不敢再占他的具体方位。
“没法子,我只好把自己抵给了那小子,又是教他武艺,又是给他跑腿卖命惨呐”
小老头说是这么说,但提起陆珏的时候,眼中有光,嘴角含笑,显然对陆珏是极为疼爱的。
江月正想哄着他多说一些陆珏的事儿,却看小老头已经自作主张的把三个铜板塞进龟甲里,十分熟稔地摇晃起来,“所以你就放心吧,我卜卦可灵了”
根本没给江月再阻止他的机会。
一息过后,江月眼睁睁看着那龟甲直接裂成了两半。
小院里爆发出了一声惨叫“我的龟甲,我的师门至宝”
再到休沐的日子,陆珏依旧是黄昏时分出的军营。
算起来,上回休沐,他晚上帮着江月画图,晨间刚睡醒,就被她赶了出来。两人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他不觉加快了策马的速度,到城寨的时候,天刚擦黑。
他仔细避过人,到了江月住着的小院。
小院里头热闹非常,时不时传来说笑声。
他安静地在暗处等了半个时辰,才看到有人陆续出了来。
直到最后,江月亲自出来掩上门扉,他才熟练地翻墙进去。
那小狼崽子还算有些灵性,这次没再从小木屋里蹿出来咬他。
江月正在堂屋里清扫桌上的花生壳和瓜子皮儿,见到是他,也没停下手中的活计,只笑道“我想着你该回来了,灶上有饭食、有热水,你快去吃点东西,洗个澡。”
陆珏是有些不高兴的,倒也不是还在生上次的气,只是
不高兴她不管走到哪里,身边的人都越来越多。
很奇怪、陌生的感觉,毕竟从他认识江月的时候,就知道她很受家人的喜欢,渐渐地也交上了许多推心置腹的朋友。连前头跟她退婚的宋玉书,对她也有几分念念不忘。
他一直是知道的。
可自从知道她为了他,不管自身安危地跟来邺城,许多东西就越发不一样了
就好像现下,他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想把找地方把她关起来,让他随时可以看到,只他一个人看到
这种念头一起,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他按捺住,肃着脸拿过她手中的抹布,无言地干起活儿来。
江月看他闷不吭声的,便去灶房净了手,提了热水泡了花茶,再兑入一点灵泉水。
“还在生气呐上次不是事急从权吗我虽觉得侯源嫌疑不大,毕竟你也说蛰伏的内奸心思缜密,应不会蠢到在自己准备的东西里混入毒菌子但嫌疑不大也不是没有嫌疑,该防还是得防着点。而且侯源看着也无甚城府,就算他不是内奸,叫他知道了,也有可能走漏风声。”
她说的这些,陆珏当然不知道,不然当时也不会不情不愿地避开。
他手上还拿着抹布,江月说着话就顺手将茶杯递了他唇边。
陆珏低头,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问起说“今日怎么这么多的人”
能好好开口说话了,就证明是还没气到那份上,江月心下一松,解释道“他们其实也不是为了我来的。”
说起这个也是好笑,那日小老头的龟甲在眼前裂开,他跟小孩似的,急得红了眼睛,差点就要泪洒当场。
江月赶紧说自己给他粘起来
小老头还不信,“我这龟甲不是凡物,一般的东西根本粘不起来。丫头别安慰我了。”
江月是真能粘,一般的东西不行,但是她有灵土啊。
她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