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清澈,倒映出碧蓝的天,树荫下的水面间或漾开一圈圈涟漪,大概是河鱼的踪迹,隔着屏幕都感受到早晨清爽的空气。
时间还早,周围没什么人,唯一可惜的是宋修筠也没出镜,在认真给她展示晨跑时遇到的好风景。
唐岫从小狗身后探出眼睛,不由感叹“好漂亮啊,我一会儿也带莫奈下楼散散步。”
莫奈平时也经常视频跟姥姥和妈妈通话,看到手机上的画面并不困惑,而是伸手去摸,爪子在屏幕上“噼里啪啦”作响,不满足地叫了两声。
唐岫明白她的意思,加上一部分私心作祟,问他“你能不能让莫奈看看你她想你了。”
她也有一点点想。
宋修筠答应得很快,只是明显不常跟人视频通话,镜头翻转过来时,脸上的神情还有些不自然。
清晨的光线是柔和的冷色调,他的肤色被映得更白,额前的碎发带了些汗,被随手拨开,轻岚散去,露出远山般的眉眼,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莫奈是女孩,当然也懂欣赏美男,看到宋修筠出镜,兴奋地跳起来,在屏幕上“啪”的一下,尾巴一个劲摇着。
唐岫不由眯起眼睛,伸手托着下巴,胸口的玉坠子在半趴着的姿势下轻轻晃动,间或碰到她的皮肤。
小狗的视角太低,宋修筠那头只看到满屏幕莫奈的脸,黑亮的圆鼻子在屏幕上又嗅又拱,把后面的唐岫挡得一点也看不见,无奈地弯了弯唇。
唐岫今早的课九点四十才开始,但因为还得给莫奈喂饭跟遛狗,她没有打扰宋修筠太久,不一会儿就结束了通话。
只是才短短七分钟,她莫名其妙地就知道了他今天一整天的行程安排。洗漱完在食堂吃完早饭,先跟所长到祭祀坑外的几处工地看看,下午再去八号坑给他一个师兄干干苦力,让他们的老腰放半天假。
唐岫趴在枕头上听着听着,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没想到他会主动跟她说这些。
听起来简直像在给她报备行程。
周末
宋修筠出差之后,莫奈的吃喝拉撒重新落回唐岫头上,她的生物钟被迫调节得十分健康,连着三天给自己蒸了虾饺做早餐,然后忙忙碌碌地上课、看书、写作业,晚上回来还会画几笔画,过得还算充实。
周六带莫奈去买了花,跟高中的朋友江安澜去看了个画展,还去宠物友好的餐吧吃了晚餐。
就这样数着日子挨到星期天,唐岫睁眼的时候就在想宋修筠今天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明天早八还得给大二学生上课,最迟今晚总得回来了。
然而早上遛完狗睡了个回笼觉,中午吃完外卖把家里打扫了一遍,一直到落日时分,宋修筠还没回来。
唐岫在茶室的木几上搁下笔,俯身拉开窗帘,天光收尽,只剩被稀释过的淡金色,不远处的建筑和更远的山影都被敷成含糊的灰紫。
“这都几点了”
唐岫喃喃,托着下巴看了一会儿,良久才收回视线,蘸笔在画上蜜蜂的尾部点上金粉,又拉开距离整体看了一遍,便收起桌上的画具,只留下画上的那株鸢尾在茶几上晾着。
她下午擦桌子的时候在抽屉里翻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蒸汽眼罩,这会儿实在没心情做别的事情,莫奈又在睡觉,索性把家里的灯都关掉,打开音响放上歌,仰面躺在沙发上,心无杂念地蒸眼睛。
唐岫听歌的品味很单一,或者应该说大众又中庸,一点点摇滚,一点点爵士和蓝调,还有最近流行的蒸汽波和city o,每年公告牌榜单上的歌她有一大半都喜欢。
眼罩开始热热地熏着她的眼睛,方才在窗外看见的暮色被延长,在黑暗中流入客厅,把木质地板浸得温温热热的,和边几上流淌出的音乐交织在一起,让人有种从沙发上漂浮起来的感觉。
as it as的前奏响起来时,唐岫已经心无杂念,忍不住随着节奏感强烈的鼓点晃动脑袋,手指在布艺沙发上一下一下轻点。
宋修筠推门进来时,家里暗暗的,唐岫的歌单正放到onderfu tonight。
他对音乐一窍不通,只知道乐声悠扬,男人的嗓音很低,像一脚踏入了勃艮第的瑰丽夜色,一下一下撩动人的心弦。
原本准备开灯的手便轻轻放下了,这是她预先营造的气氛,他不应该打破。放下行李,循着音乐走到沙发旁,才逐渐看清躺在沙发上的她,正枕在扶手上随着音乐晃动脑袋。
宋修筠垂眼看了一会儿,喉间微动,怕惊动她,便到餐厅那头坐下,仰头枕在椅背上,没有着急整理出差带回来的一团乱,安静地听她放着的歌。
他的飞机刚落地,又坐了很久的车,闭上眼睛后,身体中积累的疲惫在这一刻不知不觉就散去了,被舒缓的音乐重新填满,在黑暗中认真辨认歌曲里的唱词。
“i say y darg you ere onderfu tonight,
我说亲爱的,今晚你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