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琇接过来一看,那张薄薄的竹纸上写的是四句七言小诗
“人间此病治无药
逝水韶华去莫留
头白鸳鸯失伴飞
恩爱夫妻不到头”
谢琇“”
她拿着那张签诗纸,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这岂止是下下签,这是大凶啊
旁边的姬无凛探头过来一看,顿时也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低声道“若是当初求到的真是这支签的话,那么琢呃,姬公子与齐夫人,到底是怎么成的亲”
他的言外之意是,在这种例行的求签祈福活动中竟然抽到了大凶签,这就相当于合八字得出一个八字相冲的结论,那么琢玉君为何还要坚持娶了齐夫人
谢琇回忆了一下原作,奈何原作里并没有这么一段剧情,她的头脑里是一片空白。
于是她悄声问姬无凛“依你之见,你觉得琢玉君是这种会不管不顾地顶着一切压力,也要迎娶齐夫人的人吗”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你觉得琢玉君会是一个恋爱脑吗”。
但姬无凛面露为难之色。他看上去犹疑不定,但几经踌躇之后,他还是忖度着开了口
“我我觉得琢玉君不像这样的人,但这也说不准你瞧,他为齐夫人求医,结果连续害得数位道友下落不明,并且有失踪道友的同门已经找到琢玉府来了,但琢玉君却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可是倘若他和齐夫人真的这么无辜的话,何以我们两人也陷入了这个幻境之中我们来到了琢玉府,一步都没有再踏出大门过,就直接到了这个幻境里”
谢琇深吸了一口气。
“我懂了。”
目下的第一要务还是先跟僧人nc对话。万一还能挖掘出一点新的提示呢
谢琇转向那位僧人,将那张竹纸重新递到僧人面前。
“还望大师为我解惑。”
那僧人接过竹纸,沉吟片刻,似是极为犹豫,但终究还是叹息一声说道
“得此签者,难遂情意,婚事不顺前人有云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皆应在此。”
谢琇“”
这一句诗就指向很明确了。
签诗只是说鸳鸯白头失去伴侣,并没有直说是生离还是死别;但这位僧人nc所说的话就很明显地指出了是生离。
但是,何以生离现在齐夫人病重,但她依然住在琢玉府内啊
假如这句诗写的是齐夫人与陆谓秋的话,跟婚事又对不上。
谢琇还待再问那僧人nc,结果那僧人也和琢玉府的小厮一样,开始重复台词了。
“得此签者,难遂情意”
谢琇一咬牙。
“我们在此已耽误了太久,”她对姬无凛附耳轻声说道,“须得行险。”
姬无凛
行行什么金主姑娘怎么比他一个剑修还莽
“你你要做什么”他震惊得声调都变了。
金主姑娘拈着那张签诗纸条,冷笑道“管它说的是谁,试一试不就好了”
姬无凛“怎么试你可莫要太冒险啊总共两千五百上品灵石的酬劳,我还有两千三百没有收到呢”
金主姑娘横眉竖目。
“原来你心里只想着那些灵石吗你的善心呢”
姬无凛老老实实地回答“都喂了本命剑了。”
谢琇“”
她气得简直要笑了,一抬眼随意往大雄宝殿外一瞥,却赫然看见佛子玄舒扮演的“陆谓秋”,正站在殿外
殿外来来去去的香客与僧人,皆是面目模糊的虚影。唯有佛子一人,一身素青直裰,站于其间,岩岩若孤松。
但谢琇这会儿无心欣赏。
她径直冲到玄舒面前,一把攫住他的手臂,道“现在就对我说,你愿意带我走。”
玄舒
佛子那张永远平静无波的脸上,很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愕然之色。
谢琇不管那些,直直地盯着玄舒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假如你还想从此处离去的话,就”
她的咽喉处忽而感到一阵被挤压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颈子。但是她依然挣扎着,断断续续地说完了下面的三个字。
“咳咳听听我的。”
玄舒惊异地盯着她的脸,目光掠过她的眼眉、鼻尖、嘴唇,最后落到她的颈子上。
他当然也听出了她最后三个字忽然发音艰涩,如同被扼颈一般的约束感。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垂下视线,简单地说道“繁霜,你可愿意跟我一起走”
佛子虽然郎心如铁,但行事懂得变通这一点,倒是他难得的优点。
他甚至比姬无凛还要自然得多,一秒入戏,脸容上甚至浮现了一抹痛惜之情。
谢琇攥紧他的手臂,斩钉截铁地答道“好。我们立刻就走,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到眼前一花。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