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壁推了推眼镜,站在一边。
他虽然是鼠人,但加入的时间还是太短。唯一熟一点的人是海因里希,还做不到这么真情实感。
赢舟其实有个猜测。那就是这些灵魂其实是能量,顾天临正在吸收它们。
“接下来该干什么”一个鼠人问。
胡巴提起了灯,擦了擦眼泪,表情逐渐坚定“我好像听维克多提起过。但时间太久远,我也不确定那到底是真的还是梦。我们去蚁巢的最中心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胡巴转头,温和的目光落在赢舟的身上“你其实已经可以出去了吧虽然错过了末班车,但那条路并没有消失你还要和我们一起吗”
唯一没有被蚁巢吸收的人是赢舟。所有人都在发光,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
只有赢舟,还是一团实心的人。
若非头顶的光球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几乎看不见他人在哪。
赢舟猜测,也许是因为他的户口还没有正式入籍。因此,还不算梦之城的一员。
毕竟之前槐江也说过,他还没被梦之城同化。
赢舟想,去蚁巢中心,无非是再遇上几个小boss,最后打一个大boss狂暴状态顾天临也不知道好不好打。而他现在,只要捆着谢东壁离开,就能回去了。
当然,谢东壁也许并不想离开。毕竟他的梦还没醒,他还想要接管梦之城。
但赢舟觉得,如果只有恐惧、怨恨和血肉,才能维持梦之城的运转。那最好的解法,其实是让梦之城消失。
反正谢东壁也打不过他,他可以扛着谢东壁走。
谢东壁也没彻底被梦之城同化,离开这里,虽然会丢掉一些东西,但问题不大。
而其他人的命运跟他,其实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这样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圈。
赢舟开口,说的却是“来都来了。”
这些鼠人可不是异能者,也没有进化源。
失去超梦体,他们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人类甚至都说不上是年富力强。
更何况,如果想解决掉城主这个祸害,前后两辈子加起来,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赢舟挺喜欢痛打落水狗的。
胡巴说“那走吧尤里,安西,索菲亚”
他一个个念着头顶白色小球的名字。
“麻烦你们最后一次,带一下路吧。”
发光的圆球滚动起来,汇聚成一团亮堂堂的云,往前飘去。
这片光云在蚁巢里行动自如,一会往上,一会往下。指引着前行的路。
“好像回到了在矿洞挖矿的时候,”有人笑着说,“我其实很讨厌干活。但现在想想,也不是完全的痛恨饭很难吃,但是晚上胡巴会唱歌。”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没了。
赢舟走在队伍的最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人越来越淡,身上飘出的光点也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接着是那只白老鼠。她性格活泼,一路上说的话最多。
她的声音在谈起学校路边的蛋糕店时,戛然而止。
海因里希落后了几步,走到赢舟的身边“给你看过的资料,你都记下了吗”
那是他和胡巴整理的,觉得对未来有用的东西。
赢舟开口道“记下来了。”
他的记性很好。
谢东壁睁大眼“什么资料,我怎么不知道”
海因里希声音凉凉的,听上去阴阳怪气“你当然不知道,你那时候还在组织鼠鼠运动呢,是不是还想架空胡巴。”
谢东壁被呛了一下,不敢说话。
海因里希对赢舟道“我相信谢东壁初心是好的。我也相信他描绘的未来。但人是经不住考验的你们出去后多盯着他,他像是那种会不声不响干大事的人。哎,说起来,如果是平行宇宙,你们在未来也会遇到海因里希吗那时候我们是初遇还是重逢呢”
在前往中城区的路上,海因里希也消失了。地上留下了一件研究所标配的制服外套。
外套洗得发白,研究所的标记都有些掉色。
谢东壁弯腰,把这件衣服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套在了自己身上。
前方已经能远远地看见梦之大厦。
它被一层层的红色细线包裹着,像是藏在蚁巢深处的心脏。
就连胡巴的颜色也越来越淡。
离大厦还差十几米的时候,胡巴缓缓停下了脚步。
出乎意料地,大厦的门口有人。
维克多站在门前,还是那身打扮,银色的假发,燕尾西装。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胡巴隔着一条街,和维克多对视了几秒。
他以为自己的心情会很复杂,毕竟他对维克多的感情就很复杂。一开始是崇敬和喜爱,后来是怨恨和不解。
但现在,胡巴发现,自己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他甚至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