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温沾沾自喜道“你睡着了什么不知道。”
章颂年敏感听出了他话里隐含的意思,着急反问道“你趁我睡觉干什么了”
埃德温意识到局势对自己不利,赶紧闭眼结束话题,“困了,我睡了。”
章颂年拿他没办法,也不好再追问,毕竟这会儿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还盖着一个被窝,要是真闹起来,埃德温翻身就把他制住了,说不定真的会办了他,那他明天能不能爬起来上班都说不好。
第二天在埃德温怀里醒来章颂年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心情大好,因为发现嘴唇已经不肿了,兴奋地跳下床去照镜子看看情况,埃德温留在床上一脸幽怨。
脱离了迟到和嘴肿的阴霾,章颂年这天上班轻松了不少,工作都有干劲了,下班后打包了烧烤带回家跟埃德温一起吃,考虑到埃德温的食量和嗜肉的习性,他这顿光肉串就买了快三百块的,加上其他的烤串,走路上别提多香了,停好车回家的路上没少引起小区居民频频回望。
埃德温知道他买了肉串回来,提前备好了酒等着他,章颂年开了一瓶啤酒,跟他的白酒撞了下,笑道“干杯。”
“干杯”
埃德温豪爽地把一杯白酒一饮而尽,拿起一串牛肉串吃了起来,“好香。”
章颂年刚吃了口烤翅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视频通话申请,他看了眼立马放下烤翅串站了起来去卧室,关上门以后才喊了声“妈。”
劳云娟问他“吃饭了吗”
“刚在吃。”
“吃的什么啊”
章颂年并不是很愿意跟父母过多透露自己的生活,他简短回“米饭。”
劳云娟注意看了下他身后的背景,发现确实跟之前的房间不一样了,又问道“我听你奶说你搬家了搬到哪去了啊”
“之前的房子有点问题,就搬走了。”
章颂年温声道“现在的房子离得不远,还在一个区。”
“你快两个星期没跟我们联系了吧,每次都是我主动打电话给你。”
劳云娟免不得有些吃醋,“搬家的事情我还是通过你奶才知道的。”
“你有那么忙吗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章颂年很烦在她和奶奶之间斡旋游走,这也是他并不愿意打电话给劳云娟的原因,但他清楚直说会伤了妈妈的心,最后还是归在了自己身上,“搬家太累了,加上最近工作又来了新项目,忙起来就忘了。”
劳云娟叹了一口气,“这么忙啊。”
“我就说你学计算机不太好,每天加班太严重了,多伤身体,当时学医或者当老师挺好的。”
章颂年听不下去了,“都不轻松,世界上没有容易的工作,你别听人说什么都当真,再说我都毕业两年了,毕业证也拿下来了,以后只会从事这一行,你能别老说换工作的事情了吗”
劳云娟眼睛闪了闪“我也没说几回啊。”
章颂年不想说话。
劳云娟看镜头那边没了儿子的脸,知道他是生气了,不解道“你瞧瞧你,我也没说什么啊,就是给你个建议而已,怎么又生气了”
“我这不是希望你能工作轻松一点吗”
劳云娟有一套完美的逻辑体系,章颂年从心底深处升起浓浓的无力感,低声道“我没生气。”
劳云娟看出来他确实生气了,想着今天先聊到这里,最后跟他说“那你吃饭吧,我挂了。”
回到座位上,章颂年忽然没了吃饭的胃口,埃德温小心观察他表情,慢慢放下了肉串,柔声问道“怎么了”
章颂年实在没做好准备跟他谈自己的家庭,随便找了个借口带过,“没事,就是公司群里的破事。”
“吃饭吧。”
埃德温看他不想说也没多问,章颂年食欲欠佳,这晚没吃太多,吃完又去了书房学习俄语。
埃德温昨晚刚答应过他学习时间不准插手,只能隔了一段距离坐着,插上耳机玩游戏,时不时看两眼章颂年学到哪了,他能看出来,这会儿章颂年心思并不在学习上,刚才那通电话对他影响很大,甚至威力足以吹灭他们这两天刚培养出来的感情火苗。
人活着总是有那么几个瞬间是终生难以忘记的,在章颂年人生重大节点的时候,身边陪伴的人一直都是爷爷奶奶,在爷爷去世后,奶奶就成了他对故乡唯一的眷恋。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爷爷还在世的话,或许他跟家人的出柜之路就不会这么艰难了,虽然刚开始会有点反对,但到最后他应该会是家里第一个支持他的人。
章颂年一直都清楚自己对父母和奶奶态度不一样,他每周都会给王秀萍打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多小时,还教她使用智能手机方便跟自己视频,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还在老家安装了监控。
但非常回避劳云娟跟章志儒的电话,如果劳云娟不给他打电话,他可能一个月才会打一通电话过去。
章颂年其实并不怕跟父母出柜,他怕的一直是跟王秀萍坦白,怕老太太年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