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榻上,手腕被谢泠舟狠狠抓住。
她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后怕道“我方才梦见和爹爹进山,地上有个树杈子硌得慌,我便要扔到一旁,谁知那树杈子竟生了根般,拿不起来,我不信邪又试了一次,忽然间地动山摇,好可怕”
她说完重重舒了一口气,将头埋入谢泠舟怀里,感觉到他身子紧绷,似乎很难受。慌忙抬头凑近了,借着月光一看,果然,他紧紧咬着下颚,痛苦得眉头深蹙。
崔寄梦慌了“郎君,你怎么了”
“无无碍。”谢泠舟缓了缓,仍旧抓着她的手,“夫人若再用力一些,只怕我这辈子就听不到有人喊我爹爹了。”
崔寄梦一头雾水。
谢泠舟抓住她的手放在险些受了重创的地方,出于戒备,只一触即离。
“方才梦里,你抓的不是树杈。”
崔寄梦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睡得昏沉时,险些做了何等伤天害理的事。
她懊恼地将脸埋入枕头里“郎君对不住,我我罪大恶极。”
谢泠舟胸腔轻震,低低笑出声,手却仍不敢放开,想来也是怕了,“我原以为自己自制力足够,如今想来失策了。”
崔寄梦已是惭愧得无脸见人,想起方才亦是心惊,倘若她梦到的不是树杈子,而是一株长错地方的树,她会不会。在梦里将其连根拔起。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前半夜过得是九死一生,后半夜,平时舍不得与她分离半寸的谢泠舟难得松开她,到角落里的竹榻上休息去了。
起身时,他在她额上吻了吻,带着歉意道“夫人海涵,容我缓一缓。”
他这是被她的“壮举”吓到了,崔寄梦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理解。
她将脑袋点得小鸡嘬米般,那只险些酿成大祸的手也老实地放在身前“郎君去吧,我其实方才也吓到了。”
不止他,她也需要缓一缓。
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夜总算过去了,次日清晨,谢泠舟带着崔寄梦进山了,他们邀请两位妹妹一道,然而谢迎鸢称不想动,谢迎雪称要陪祖母。
最后只有小两口去了,这一带的山没什么猛兽,地势亦平缓不需要带护卫,谢泠舟穿了身利落的鸦青色锦袍,而崔寄梦则换了便于活动的裙衫。
他们平时穿着皆清雅素简,如今换上了利落的衣服,顿时换了个人般。
到了山里,果真如谢泠舟说的一样,有浅浅的溪流,水中还有游鱼,四下无人,她脱了鞋袜坐在溪边的巨石上,将脚浸入水中,凉丝丝的很是舒坦。
谢泠舟哄孩子般问“抓鱼玩玩”
崔寄梦摇了摇头,他说抓鱼抓鱼,她便忍不住想象昨夜她抓住表兄的情形,大概和抓鱼差不多。经过了那一遭,任何关于抓的事都让她害了怕了,她虽不是男子,一想到当时情形,也觉痛得很。
在溪边玩了会,原本晴朗的天儿竟忽然乌云密布,夏日的雨来得很快,崔寄梦鞋都未穿好,雨就来了。
谢泠舟常来此地消暑,对周遭很是熟悉,知道后山有处山洞可供歇息,他抱起崔寄梦,往后山去。
刚进了山洞,雨彻底下大了,瓢泼大雨形成一道雨幕,将山洞与外界隔开。
他们的外衫都有些湿,谢泠舟解开自己的外衫,晾在山洞里的一块巨石上,接着要替崔寄梦也解开。
崔寄梦怕有人来,“不了,雨应该一会就停,万一有人来避雨呢”
谢泠舟想了想,建议道“这山洞里头还有洞,你若害怕,我们可往里走,穿着湿衣会生病的。”
崔寄梦不由得好奇,跟着他往里去了,这山洞果然大,里头的情形叫她讶异,洞的深处有道狭长的口子,一缕天光照下来,雨却进不来。
她脱去外衫,只剩中衣,在一处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静待这阵雨过去。
然而雨迟迟不停,两个人等得枯燥,崔寄梦瞧见山洞角落里有一截枯枝,又想起昨夜,出于担心,便问“郎君还好么”
谢泠舟稍顿,淡道“目前来看还好,只是不知道别的时候好不好。”
“别的时候”崔寄梦刚问完,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时候,不再说话了。
可越想越不安,万一
她越想越怕,实在坐不住了,低着头道“要不,我们试一试看看”
谢泠舟挑眉“试什么”
她实在说不出来那般直白的话“就试试还还好不好,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万一不妙,趁早找大夫看看。”
“夫人说得在理。”谢泠舟点点头,靠坐在山洞石壁上,“来,过来。”
崔寄梦过去了,手被他握住了在伤处缓缓揉着,揉着揉着,不大一样了。
还好,看来没出岔子。
她放心地收回手,要从他身上起开,却被谢泠舟圈住了,手掐着她腰肢“不知夫人可听过一句话”
崔寄梦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话,就算是好话,到了他口中,也变了含义。
但好奇心促使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