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咬牙将她从怀里拉开。
雪夜静谧,二人一道披着谢泠舟的狐裘相拥了许久,江波渐渐平缓。
崔寄梦伸出软绵绵的手再度推窗,江面飘了不少画舫,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极目望去,远处的江岸上,雪白一片宛如一袭狐裘,笼罩住了除夕夜下的京城,万家灯火一片平和。
她微微舒了口气,关上窗“年节一过,这一切就要变了。”
“是要变天了。”谢泠舟知道她在指赵夫人的事,而他想到的不只此事,还有那日渐明朗的案子。
崔寄梦缩回他怀中,脑袋倚在他颈窝,复又叹了口气。
她对于如今的一团和气总是心存眷恋,舍不得打破。
谢泠舟握住她的手,一道放在火炉上烘着“不破不立。”
回到府里时,依旧灯火通明。
谢泠舟事先派人打过招呼,称崔寄梦和几个兄弟姊妹给人群冲散了,被他寻到,又遇上几个相熟的世家子弟,便一道去江上赏雪了。因而见他们一道回来,众人并不觉得诧异。
进门前,崔寄梦对谢泠舟福身致谢“今日给表兄添乱了。”
“不必客气。”谢泠舟微笑颔首,两个人皆神色自若。
厅内守夜的各个都乏了,并无精力去多想。谢老夫人更是困极,但宁可在躺椅上打着盹儿也不愿回去歇着,见长孙和外孙女进来,困倦的眼皮撑了起来。
顾及还有其余人在场,老夫人只悄悄打量一眼,满意地阖上眼。
这俩孩子一道出去了一趟,彼此间好像有股无言的默契,长孙那般不爱笑的人,居然对梦丫头笑了一下。
想来方才出去那两三个时辰里,相互熟悉了不少。
算一算,若照这样进展,时机一到再撮合撮合,指不定明年内就能把喜事办了,成了婚,后年便能抱上重孙子了,该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谢老夫人越盘算越觉妙得很。
破晓时,众人四散回去休息一番,为明日走访各世家养足精力。
清晨崔寄梦刚醒,听到窗外婢女们的说笑声“好大的雪人”
采月满脸稀奇地端着熏好香的衣裳走进来“我可算开了眼了有生之年竟然见到大公子堆雪人。”
瞧着比雪还冷的一个人,却在大清早偷偷潜入姑娘家院中堆起雪人,见院中有侍婢,面上还有些不自然。
听采月这般说,崔寄梦才想起昨夜大表兄答应过给她堆雪人,匆忙起身推开窗,顿时愣住了。
院中梨树下,堆了个半人高的大雪人,腆着格外圆润的肚子,高举着扫帚做成的双臂,憨态可掬。
想到表兄板着张清冷的脸,却像个贪玩孩童在堆雪人的模样。
崔寄梦抿唇笑了,眼角却有些湿。
元宵一过,便开始忙了。
这日清晨,谢府众人一道吃茶,除去谢泠屿和谢执昨夜去了军营尚未回府,其余人都在。
数月未露面的赵夫人也来了。
近日赵国公要将外室抬为平妻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满京皆称那外室有手段,竟能让赵国公着了魔般,连正妻及赵谢两家颜面都不顾,执意迎进门。
此次赵夫人前来,便是同母家求助,借母家之力打消赵国公念头。
谢老夫人见赵夫人形容憔悴,亦是心疼“那竖子曾经不过是赵家最不起眼的一个孩子,我当年是看在他对你一片真心,才答应这桩婚事,谁料他一朝得势,竟如此欺你”
众人安慰赵夫人,赵夫人拿帕子掖着泪,老夫人的话叫她得到了宽慰,有种母亲眼睛只有她的慰藉。
若在平日里,崔寄梦也会心疼赵夫人,如今得知这位姨母如此恶毒,想到阿娘受的苦,她面色愈冷。
谢老夫人吩咐长子出面替妹妹撑腰,谢蕴颔首“我先前已派人暗中去查,欲究其症结所在,却查到了别的事情。”
他拿出一封信,递给崔寄梦“孩子你认认,这可是崔老夫人的笔迹”
崔寄梦事先同大表兄商议过,他们是晚辈出面质问长辈,多少不妥,还会暴露二人的关系。不如在策反那门人后,让他假装受赵夫人威胁,以求助为由,将那信件交由大舅舅出面引出此事。
她接过信再三翻看,佯装讶异“有八分像祖母的笔迹,只是未盖私印,可祖母写给外祖母的信,怎会在此”
众人不知这封信有何用处,谢老夫人却拄着手杖,倏地起身。
赵夫人面色刷白,攥紧了扶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