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
符这东西,虽然画好了也可以直接用,不过总归是用特殊手法在信念的加持下再经折叠后使用,效用更大一些。
跟着祝微生奔波了大半天的阿纸跳出他的口袋,被祝微生分了一把符,任劳任怨地打起了工。
祝微生又拍拍躲在木雕里的魅魅,“出来帮我抓个东西”
魅魅白天不爱出来,尤其这周围这么多活人,阳气太重。
它只从木雕里探出半颗脑袋,左右嗅嗅,然后看着山的另一头流口水,发出仿若饿了八百年的声音“好吃。”
祝微生“不能吃。”
魅魅一抹口水,把半颗脑袋缩了回去。
祝微生只好又拍拍木雕,“行吧,允许你舔一口。”
魅魅这回出来得很快,化成旁人看不见的雾团,向山的另一头飘去,快得只来得及看到一抹残影。
穆家人的注意力都在对面忽然出现的两人身上,没人注意祝微生这边。
穆老爷子杵着手杖,被搀扶着站在最前面。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对面的老妇人,“阿姊,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偷动穆家祖坟”
“不背着你,直接告诉你,你会同意”穆姑姑面色很冷,“当年勇儿死的时候才八岁,他们柳家迷信,说夭折的孩子不能和长辈们葬在一起,所以勇儿一直孤零零地被单独葬在一座孤坟里”
提起过世的儿子,穆姑姑脸上依旧难掩悲痛,带着哭腔,“可怜我的勇儿,那么小小的一个,死在冷冰冰的水里,死后还要被人嫌弃死得太早不吉利,被孤零零地撇到一边。夜夜托梦给我,哭着对我说他好孤单。”
在这番描述中,早夭的勇儿看起来的确非常可怜。但这些话,在场的穆家人已经听过太多次。再惨的事翻来覆去地听,也会让人的情绪变得麻木。
所以穆家人都毫无触动,包括穆姑姑身边的叫做冬燕的女人,也都面无表情。
也因此,当穆姑姑带着苍老的哭声在人群中响起时,显得就有那么些突兀。
突兀得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皱了下眉。
刘莉这个嫁进来的对穆姑姑本就没什么感情,这么多年对她更是只有厌恶的人,彻底忍不住了,“你儿子孤单,所以你来挖穆家的坟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动了祖坟,我老公和小宇他们才会出事”
穆姑姑对穆老爷子都那么冷漠,对刘莉只会更没有好脸色。
她将哭声一收,冷笑,“那是你们自己倒霉,可别往我头上推。就算和我有关系,那也是你们父亲当年害死我儿子的报应”
“那天宴会结束后,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祝微生没回答,反而由他自己去想。在回想这个过程中,也是自身魂体进一步稳固的过程。
“那天”周天瑞想了想,可是他发现自己居然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自己在宴会上接到了一通让自己很烦闷的电话,可是是谁的电话来着,他怎么完全没印象了
周天瑞无措地往身边看去,他一个侧头,却看到了半扇玻璃上反射着自己的身影,然后被自己被血染红的衣领吓得后退了两步。
镜子里的自己像让他触发了什么开关,周天瑞的脑海里倏而闪过自己接起电话的那一幕。
他想起来了
那通电话是自己的妈妈打的。
然后呢
周天瑞痛苦地捂住脑袋。
然后,他回到了自己独居的别墅,在家里见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
父母控诉他冷漠心硬,不顾手足亲情,不管弟弟的死活。他们吵了起来,他往楼上走,父母和弟弟追了上来。他被父母和弟弟堵在楼梯口,他们的争吵前所未有的激烈,然后愤怒的弟弟推了他一把,使得他身体骤然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之后便是一阵剧痛眩晕,和意识远离时父母和弟弟恐慌的声音。
周天瑞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看到了自己抬起来的略显透明的手。
手见鬼一般抖了两下,周天瑞声音干涩地问“我是不是死了”
他摔到脑袋,身上那么多血,不在医院而是莫名出现在这里,身体更是出现了诡异变化,除了是自己已经死了变成鬼的这个可能,周天瑞猜不到其他。
“你没死。”祝微生示意他看黑黝黝,“多亏它把你带回来,不然你这会儿的确死了。”
黑黝黝昂昂头,“有审美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居然不是嘎嘎叫的声音,周天瑞震惊“乌鸦会说话”
周天瑞都以生魂的方式出现在这里和他对话了,祝微生也就没再忽悠人,“会。”
黑黝黝本身就会学舌,它活到现在的岁数比祝微生已逝的师父还长,这么长的岁月,足够智商不低的它将学舌来的词句拆开重新组合成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只不过和阿纸、魅魅一样,为了不吓到人,祝微生不让它像人一样和别人对话,偶尔冒一句傻逼也能用学舌忽悠过去。
祝微生跟周天瑞说明了一下他现在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