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听说外商严华走了,气得将茶杯摔了。
县长谢飞安慰他道“老黄,走了就走了,没有张屠夫,我们难道真吃混毛猪吗”
黄山摇摇头道“老谢啊,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啊。这么好的机会,我们没把握住,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吗这个事,看来要追责。”
黄山是真怒了,严华一走,投资的希望基本落空。
茅山县失去这次投资机会,他黄山未来的路已经清晰了。没有最后一把拿得出手的政绩,他只能走卸任全退的路,再无进市人大发光发热的机会。
黄山办公室里,段焱华、许一山都在,每一个人敢吭声。
黄山提出追责,要追谁的责怎么追
自从得知外商要来投资,茅山县临时恢复招商局。招商局长段焱华是全权负责招商对接的当事人,要追责,首先该追他的责。
黄山愤怒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严华突然离开。
他愤怒的主要原因在于严华来投资,本来要求绝对保密。怎么长宁县的彭毕就知道了这回事
谁把风声透露给彭毕的这个人是茅山县的叛徒,必须严惩。
按黄山的话说,彭毕就是一根搅屎棍。
这人最喜欢钻营,最拿手的事就是挖人墙脚。
如今严华被他盯上了,就只有有一个结局。项目不会落地茅山县,一定会被彭毕抢走。
放在锅里煮的鸭子都飞了,黄山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而且,严华离开时,招呼都没与他打一个,还有希望让人回头吗
“小段,你先说说,什么原因”黄山眼光阴冷,扫过段焱华道。
段焱华哼哼唧唧一下,小声说道“我感觉这里面一定存在一些误会。走漏风声这事得查,我们自己的工作也要反思。为什么彭毕那么快就弄出来了一个严氏旧居,我们这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黄山沉声问“这个工作谁在负责”
段焱华看了许一山一眼,没出声。
许一山只好硬着头皮答道“书记,是我。”
黄山瞪他一眼骂道“你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挨了骂,许一山心里很不舒服。
他心里想,老子找个镇长批字才拿到一千块钱,你们不给钱,我赤手空拳去修旧居啊
当然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孙武坚决不肯修复老屋。
段焱华叹口气道“小许啊,你要的人我给你了,要钱我也通知过老刘了,尽管花。遗憾啊。”
段焱华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黄山气得几乎要跳起来。
他怒视着许一山道“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面对着黄山的质问,许一山有些慌乱了。
“你回去好好反思一下,看问题出在哪里。”黄山哼了一声道“等我查出来是谁透露了风声给彭毕的,我再找你们算总账。”
段焱华和许一山都挨了骂,灰溜溜从黄山办公室出来。
许一山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彭毕提醒自己的话,赶紧转回身对段焱华说道“段书记,您先走,我忘记了一个事,得赶紧给黄书记汇报。”
段彦虎疑惑地问“什么事”
许一山掏出严华的签字笔道“这是严总送的东西,我的上交啊。”
段焱华将笔接了过去,看了看道“金笔嘛,贵重的东西啊。”
许一山道“是的,这是公务活动中接受的馈赠,按规定必须上交。”
段焱华又看了看笔,微笑道“没这个必要。这是人家送你的私人礼物,上交反而不合适。我认为,不能让别人的一番好意化作流水。这支笔,你就自己收起来吧。”
许一山还想解释,段焱华却将笔插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欣赏了一番道“要不,我先替你保管”
“好啊。”许一山勉为其难答应。
段焱华叮嘱他,此次招商失败了,大家都有责任。为了让黄书记的气消,最好做几样实事来安慰他。
许一山问他什么实事段焱华想了想说道“比如,虹桥重建这件事,得开始了。”
许一山为难道“现在法院裁决还没出来,怎么开始呢原来的投资方还要不要继续承建”
段焱华道“现在我们去哪找全额垫资的投资商啊我看,我们吃点亏算了,尽早把桥恢复通车,既是给黄书记一个安慰,也是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许一山茫然地问“还是走土地换建桥的路”
段焱华没肯定,也没否定,反问许一山道“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许一山恨不得扇他一记耳光。人家廖小雅带着水利基金援建,你以丢了面子为由,拒绝援建。现在你说找不到全额垫资的建设方,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黄大岭将小平原的土地据为己有
许一山暗想,现在就算想回头去找人家廖小雅,估计人家也不会答应了。
这就好比人生一样,机会不会在等着你。
许多机会稍纵即逝,没抓住,留下来的就只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