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抱歉,谛复。”覃戊司已经忘了谛复亲手杀死他父亲的那一茬。
“不,覃先生你不需要为这种事感到抱歉。”谛复看着外头殷俞航母亲哭泣的模样,他说,“只是我和他们隔了一层。”
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这导致谛复的行为举止不那么人性化,表现得没多少同理心。
在他人情绪起伏剧烈的时候,他依然能够保持冷静。
出问题的是他。
“你别想太多,你纯粹是以前经历的打击有点太大了。”覃戊司把谛复拉到自己身前,紧紧搂住,随后他跟谛复一起看向影子外,“就像我考试考了个0分,那么之后我再考个二十分好像也没那么糟糕。”经历过太悲催的同类型事件,人是会麻木的。
就比如覃戊司,他以往的经历足够糟糕,但还不到谛复这种被迫“手刃至亲”的程度。
“我从没考过二十分。”谛复说。
“这就是个比喻,不许较真。”覃戊司在谛复脑袋顶上拍了拍,“给我好好看着。”
外头殷俞航的母亲正在抱着杨牧嘉哭,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她大概以为杨牧嘉也是个失去孩子的父亲。
“我,我从没想过小航会这么死。”她吸溜了一下鼻子,“太突然了,你明白吗”
说起来,她和杨牧嘉还有那么点沾亲带故。
杨牧嘉的老婆是她的远房表姐。
殷俞航的母亲姓俞,是的,她把自己和殷家主的姓组合在一起了,所以殷俞航真正的名只有最后那个“航”字。
殷女士拿着清洁布料,擦拭自己的眼泪“我以为他至少是在老了之后才会被不知名的女人骗去卖器官。”
杨牧嘉“你这么想”
“不是我这么想,是我家小航真的不太聪明。”俞女士一边哭一边看向杨牧嘉,“你看出来了吗”
杨牧嘉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说看出来了这样显得不尊重死者。说没看出来那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好在俞女士也不是一定要个答案,她只是难过,在寻求宣泄。
“但我真的以为他能多活几年的,起码死在我的后头哇,呜呜呜。”俞女士捂着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且没死在美色上,那也太窝囊了。”她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而杨牧嘉用眼神救助一旁的王复安,他实在不知道该拿这位思维清奇的女士怎么办。
王复安也懵,她也只能感叹有其母必有其子。
“我们殷家人都死了呜呜呜。”俞女士张开双臂,抱住了杨牧嘉,“太过分了,殷家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针对我们。”
杨牧嘉感觉自己快被俞女士给搂断气了,他只能附和“是啊是啊,真过分。”
俞女士在痛哭过后,又忽然起身,她压低声音,神神叨叨地对杨牧嘉道“其实我怀疑,是有恶鬼作祟。”
“哦哦哦。”杨牧嘉敷衍点头。
“那种能够影响心智的恶鬼。”俞女士紧紧握拳,双目忽然就有神。
杨牧嘉继续点头。
俞女士接着说“很有可能跟常路有关系。”
怎么又扯到王复安身上来了
杨牧嘉隐晦地看了王复安一眼,而王复安只能无奈叹气。
“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殷舒从新闻大楼离开就不对劲了。”俞女士继续说。
“啊对等等,什么”杨牧嘉精神一振,“你说殷舒从哪里离开就不对劲了”
“常路工作的新闻大楼啊。”俞女士眨巴眨巴眼睛,“他从哪里离开之后,就再没出现在任何正式场合了,肯定是常路搞的鬼。”
不可能是常路搞的鬼,更有可能是新闻大楼里头有问题。
俞女士压低声音“殷舒是被人压出来的,他小臂上都是割腕的伤口,竖着割的,一心求死诶,那多疼啊,我想想就觉得怕。”
他们已经知道了中枢的各个控制地点的具体位置,新闻大楼下面的确有一个。
但他们从未将这个作为主要的怀疑对象,毕竟那是王复安以前工作过的地方,名义上并不归殷家管控。
杨牧嘉看着俞女士,满眼的不可置信“你”
俞女士便又爆发出一阵哭声,继续崩溃她那个不怎么聪明的儿子就这么死了。
“故意的。”谛复说。
覃戊司点头表示同意“看出来了。”
恰在这个时间门点,恰在这个时候来这里。不知道这位俞女士摸清了多少东西,但她估计已经明白了,殷云要对付的是杨家这边的人。
会让殷云处理自己私生弟妹的,也就只有关于规章之城的事。
殷俞航或许不怎么聪明,但他的妈妈绝对是个有脑子的角色。
她收敛锋芒,不与任何人挣利,这是她的存世手段。她没有欲望,所以表现出游戏人间门的姿态。这样很荒唐,但对其他人而言,这样也很无害。
而此时此刻的她,大概只想让殷云付出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