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都堆到角落上,几本书在课桌边缘摇摇欲坠。
田鑫泽
林一砚总不该是因为自己来了还特地给他拉椅子吧
四目相对,时澄月还沉浸在林一砚在生气这件事情里,她愣了几秒才呆呆地伸出手,像招财猫似的摆了摆“我来了,你别生气了哦。”
田鑫泽
她又在说什么
林一砚疑惑地看着她,手拍了拍旁边的椅子“过来。”
哪里生气了,这不是面色如常吗
时澄月放心了,她小跑到林一砚身边,把书包放下,坦然地坐下。
田鑫泽
无语死了,那他坐哪里啊
田鑫泽抱着作业,趿拉着脚步往前排走。他在前排找了个走读生的空位坐下,班里男生问他怎么坐这里了田鑫泽可怜兮兮地说后排不欢迎他,他被赶出来了。
同学们好奇地往回看,窸窣闲聊声中夹杂了几句“又是这个女生哎”,时澄月被迫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万年厚脸皮终于羞了一回,她紧张地舔了一下唇。
突然阴影从头顶落下,一本摊开的生物书被立在了她的面前,眼前的视线都被高高的书挡住,时澄月好奇地回过头,看见林一砚懒散靠着椅背,一脸看什么看的别扭神情,手上依然转着笔,耳根却偏红。
时澄月疑惑地盯着他。
自己的耳朵红,是因为在陌生的教室被一群陌生的人盯着。
那他的耳朵,为什么也会红呢
在时澄月思考出这个问题前,林一砚抽过她那一叠作业里的数学作业。
他快速地扫了一眼,选择题做到第五题戛然而止,填空题也随意写了几个,再翻页,大题基本没动。
林一砚长吐一口气。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时澄月显然读懂了他心里的想法,不等对方说话她就倔强地回“我这人天资聪颖,只是不爱学习罢了,只要我稍微努力那么一下下,就能轻而易举地拿下年级第一。”
笔落在桌面上,林一砚沉默了片刻,重复道“拿下年级第一。”
时澄月并没有听出这句话不是疑问句,所以她还要认真地解释“对啊,你稍微让着我点,考差那么几分,年级第一就是我的了。”
林一砚的身体往后仰了仰,他很轻地抓了抓头发,嘴角漾起一丝笑,声音几近轻不可闻“那我的年级第一可不能被别人抢去了。”
时澄月还要接着说话,有人在讲台上问“这谁的书啊”
“没名字就是林一砚的。”蒋凯承吼了声。
时澄月疑惑,戳了戳蒋凯承“为什么呀”
讲台上那男生把书朝林一砚的方向飞,林一砚抬手轻松抓住。
蒋凯承拿过那本书,翻到最后一面“看。”
书本最后一面的左下角,用黑笔写了一个砚字。
“你名字都写最后一页啊”时澄月疑惑。
“嗯。”林一砚说,“写第一页破坏扉页,我不太喜欢。”
什么奇奇怪怪的习惯,时澄月腹诽。
她又问“这样发作业岂不是很麻烦。”
林一砚“大家都写名字,那不写名字的就是我的了。”
时澄月“”
听着仿佛是还挺会方便别人的。
“好了,做题了。”
林一砚翻开练习册给她讲题,圈出了几道同类型的题目让她做。时澄月觉得林一砚这个人很厉害,明明上一秒两人还在兴致盎然地讲一个话题,他却可以无缝又自然地跳到下一个话题中去。
但是时澄月的注意力不集中,她撑着下巴看林一砚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着什么,时澄月瞟到最上方的一行字
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大家上午好。今天我在国旗下讲话的主题是
字迹清晰干净又清隽,连笔处也利落分明,笔锋劲道。在男生中,能有这么漂亮的字实在不多见。
时澄月问“下周你要上台演讲”
没等林一砚回答,蒋凯承回过头“他哪有资格上去演讲,这是田鑫泽的演讲稿。”
林一砚笑得没什么脾气“烦不烦”
时澄月奇怪“为什么没资格”
蒋凯承和她解释第一场演讲只有上学期期末的年级第一有资格上台演讲,解释完毕后还顺便问时澄月一句“你不知道这个吗”
时澄月哪里知道,她从来不听这些莫名其妙的鸡汤式演讲,每每到有演讲的大课间,她都会和祁嘉虞躲在女厕所里玩小猫钓鱼。
“田鑫泽,过来”蒋凯承冲前面一招手,田鑫泽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干嘛”
“你自己的演讲稿为什么不自己写,年级第一也不带你这么飘的吧。”蒋凯承抽过林一砚桌前的演讲稿,甩给田鑫泽。
时澄月瞪大眼睛,语气里是再明显不过的惊讶“田鑫泽是年级第一啊”
田鑫泽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