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话本的那个摊子还在不在”
黎上音落,辛珊思就出声喊住老爷子“不用去了。”她已翻到最后一页,“候你们多时,不用回头找我。静待佳音,告祭侠义。”
黎上弯唇“既然如此,那就不去了。”
在车上想了一下午,辛珊思做了个决定。晚上歇在通祥镇,几人又坐到了一块。黎上从头翻起那本赶尸杂谈。陆爻拿了桌上的纸细看,不多会就发感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指弹了下纸,“不要心存侥幸。”
尺剑凑在主子身旁,看过一句句留话“五十二两银子花得真值。”
将杂谈上的留话大概地说一遍,辛珊思一手托着腮一手点着桌“第一个将话本里的情节搬到现实的是西陵方家方子和,不是方阔。但方子和的行为,给了方阔灵感。”
“方阔别叫什么魏舟了”薛冰寕心里骂骂咧咧“他跟方子和凑凑吧,不是亲父子胜过亲父子。”
陆耀祖眼看着黎上手拿的那本书,道“阎丰里真不是浪得虚名。魏舫领百鬼杀他的时候,他跟方阔相斗的伤应还没好,不然就算双拳敌不过四手,他也该逃得了。”
“从黎家遭灭门,到自己被杀,阎丰里查黎家事也就三个月余,竟查出这么多”风笑钦佩。
“若非姜程偷换了方阔的经书,现在的少林应已尽在戚家掌握中。”辛珊思嗤笑“方阔还敢说他二十年来一直在追踪米掌柜,怎么追踪的一边追踪,一边给米掌柜抹去小尾巴吗”
“明明人就在周遭,却不杀”陆爻放下纸“看来他还在心存侥幸,想着能不能拖一拖,拖到戚家大事成。”
“这是他想的。”辛珊思停止点桌“我们可不配合他唱戏,”扭头看向翻完杂谈的黎大夫,“以后见到一个杀一个,杀得一个少一个。”
痛快,薛冰寕就喜欢这行事“死人最安分。”孤山,她是杀不了,但稍次一点的,她拼一拼还是能够宰着一两个。
黎上伸手过去,轻轻挑起珊思的唇“不要这么严肃,都听你的。”事情既已清楚了,那剩下的便是算账。
“拿着黎家的银子去绝煞楼挂牌的,不是孤山,就是戚家人。”辛珊思问“被挂上牌的都是什么人”
“一共十一个。”风笑答道“都是少在江湖走动,但又名望颇高的一家一族主事人。黎家被灭门后,那十一家一点动静也没,亦没对外说与黎家灭门无关。”
“最好再查查他们。”陆爻直觉戚家不会白花那么多银子去杀一些不碍事的人。
“拿一万金让一界楼去查。”黎上道“还有黎家的产业、散了的商队,都查一查。”
陆爻咕咚吞咽了下,不愧是他师侄,两嘴皮一动一万金风笑点首“明日路过清风镇,咱们去西风口吃驴肉火烧。”
陆爻好奇,歪身向师侄媳妇那去一去“你清楚久久她爹具体有多少家底吗”
眨了眨眼睛,辛珊思回道“不是很清楚,”转头看向陆爻,“你知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晓得”陆爻坐好,扭头望向窝篮里那位睡得呼呼的小姑娘,“她怎这么会投胎”
陆耀祖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怎么,老陆家委屈你了”
“脑壳都快被你敲碎了。”陆爻龇牙咧嘴捂着脑袋,眼神飘向师侄。黎上不搭理,他的家底跟姓陆的没半文钱关系,脚晃晃窝篮,伸手摸摸闺女的手脚。
过了清风镇,离叙云城就不远了。辛珊思一行也走运,十三日中午才从西城门进了叙云城,天就暗下来了。听着闷雷,黎上加鞭,紧赶在落雨前抵达他位于燕尾街的宅子。
宅子同坦州城玲珑街那座一般,不是很大。有个老大夫家就在附近,每隔些日子会过来打扫一下。院子没杂草,屋里积了点薄尘。打了水,各人动手,很快就将几间屋子收拾了出来。
薛冰寕一人住西厢,陆爻爷俩、尺剑风笑住东厢。屋外雨哗哗,厨房灶后码着成捆的干柴,辛珊思泡了把菜干,舀了两大瓢面加水和了和。黎上占着灶膛后,薛冰寕来转几圈想让他让位又不太敢开口,最后还是搬了凳子坐到窝篮边陪久久。
做了一大锅疙瘩汤,辛珊思又把早上在客栈打包的饭菜都倒出来热一热“将就吃一顿,等会雨停了,咱们就赶牛车去街上。”
“晚上咱们煮饭,炕锅巴吃。”炕得金黄金黄的锅巴,夹筷子炒韭菜往中间一摊,折一折,一口下去,那个香薛冰寕嘴里津液泛滥,她在塘山村待了两天,肚子撑了一天半。
“你别说,一说我都流口水。”辛珊思还想发面包点饺子下锅炸,鸡柳她也想了两三天了。
“驴车里应该还有一灌猪油。”黎上听她说过,炕锅巴用猪油比较香。
辛珊思点头“有,”还是在坦州熬的。
见菜热好,薛冰寕将大布巾盖到窝篮上,提了就走“我去叫他们来端菜。”
“好。”辛珊思把疙瘩汤盛到大瓮里,又给碗筷过遍水。尺剑拿了个大篓子来,陆爻、风笑一人提了只空膳盒。
饭没吃完,雨就停了。等他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