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拦下。
“你让让,我就瞅一眼。”隔着个人,尤小踮脚伸脖子地往黎上怀中襁褓望。
尺剑跟没听见一样,一口粥一口小鱼,连鱼骨都不吐一根。风笑警告似的瞥向尤小“声放轻点。”
确定黎上抱着的真是个小活人,尤小有点酸“黎大夫,这是你家娃,你成亲了”打量起桌上唯一的女子,心里更不好受,“媳妇挺标致,不会又是你强取豪夺来的吧”
强取豪夺辛珊思转头看向左。黎上回视,说“吃饭,这人有病,我一会给治治。”
什么尤大一把抓住他弟,就往外“黎大夫,尤小这是心有郁积,我带他出去散散喝碗猪肺汤就好了,不劳您动贵手。”
“别拉”尤小想挣开他哥。尤大松开他,抬手就赏了他一爆栗子“上回被他坑了四千六百七十八两银,这回你又想给他送多少”
“尤大,多少年兄弟了,我早发现你这人又虚又假。刚若不是你上楼给我拉起来,我会被朱贵和和黎上威胁吗”
“谁昨晚上想了一夜黎上,夜里说梦话喊的都是黎上。”
“你闭嘴,我想的是黎上身上的奶味,可没想他的人。”
“那他娶没娶媳妇有没有娃,关你屁事”
“尤大,我喜好啥女子你会不清楚再胡说,咱们兄弟现在就割袍。”
就着逐渐远去的吵架声,辛珊思三两口喝完碗里的八谷粥又添了一碗。他们吃好,还打包了五斤酱驴肉。
带着捆蒲草上驴车,辛珊思发现车厢尾已经拉上绳,绳上还挂着十来只衣架,问坐在辕座上的黎上“尺剑弄的”
“嗯,把门关起来一扇,早上有点凉。”黎上赶着驴上了路。
“好。”关好门,辛珊思又给久久盖上小被子。随着颠簸,摇篮轻轻摇晃着。
离开囡寨口,天几日晴好,他们走风舵城西边的骆红林,绕过鹰头山,抵达南原,又从南原往临齐。以为能一路顺风到坦州,不料六月十二午时还烈日炎炎,下晌乌云就遮了日。
黎上看了眼天“今晚可能要歇在野外。”
“没事,看看这附近有没有避雨的地方”辛珊思也不打络子了,窝篮里久久正睡着,她抓着黎上的肩出了车厢,站在辕座上一手罩眼上遥看四方。
跟在后的风笑喊道“主上,咱们加快点,我记得前面岔口往幽州那个方向跑个两三里路,有个茶屋。”
“哇”窝篮里久久被吵醒了,眼都没睁张着嘴哭。辛珊思忙钻进车厢,拍拍她。
路道两边的草木纹丝不动,黎上加鞭,驴小跑了起来。不等到岔口,闷雷隆隆。上空乌云越积越多,不断下压。
过了岔口,跑了一刻没见到风笑说的茶屋,只遥遥望见几间破屋。都打雷闪了,他们也没别的选择,冲着破屋去。离得远看不清,走近了发现靠北倒了半面墙的那间,停了好些马。
“哇哇”
雷声太响,黎久久被她娘紧抱在怀里都还怕得很,两只小手紧紧揪着她娘,小脸哭得胀红。
黎上将驴车停在破屋前,返手将车厢门带上,跳下辕座,循着人息走向正中那间。屋内一行蒙人拔刀以对,站在他们身后的两位,黎上并不陌生,是蒙曜与博尔赤乌莹。
“黎大夫”蒙曜意外,目光穿过门望向传出婴孩啼哭的那辆驴车。
车厢里,辛珊思捕捉到蒙曜的声,就放心地拉开门,抱着久久下了车。蒙曜是诡计多端,但他对看得上的人还讲几分理。正好,她家黎大夫就是其中之一。
见着阎晴,蒙曜更是诧异,眼神在二人间流转,他们一起那个在哭的婴孩,又是怎么回事示意巴山,让兵卫收刀。
“打搅。”黎上拱手。辛珊思没理他们,仰首查了屋顶,拎着软垫坐到了南墙边,边摇边细声哄久久“别怕别怕,娘在呢噢噢不要怕”
娘蒙曜吞咽了下,所以去年底她是怀喜了不是有大病在身站在门口的黎上,接了尺剑提来的窝篮,放到珊思边上。
风笑将驴车卸了,由尺剑拖进南边屋去,他则把三头驴赶到北边屋。
天越来越暗,霹雳接二连三。黎久久哇哇嚎,辛珊思被她哭得额上都生汗了。黎上接过,将她夹在左臂弯,右手覆上小人儿的露在外的耳上,柔声安抚“不怕不怕”
“她好吵啊”鬼天轰里轰隆的,乌莹本就烦躁,只一直压抑着,现又是小儿哭闹,她再忍受不住,用两指堵着耳,冲黎上喊“你不是大夫吗给她开点药,赶紧让她闭嘴。”
“哇哇”才缓下点的黎久久被这一厉声惊得再次大哭。
黎上眼一沉,望向那个蒙女“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你”乌莹被他眼里的冷吓得露了怯,但又不甘被个卑贱的汉人羞辱,忽地转过身“曜哥哥,你看他。”
“你今天的簪子也很漂亮。”辛珊思手罩在她闺女的小脑袋上,扭头扫过乌莹发上的连枝红梅簪,望向蒙曜“我们做笔生意。”
旁人也就罢了,但阎晴和黎上他暂时还不想开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