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细嫩的芽片。
茶壶里的水还在滚,蒸腾起细而薄的雾气。
这样优雅而缥缈的情景,让人不觉联想起雪后孤寂的松林,朝阳穿透细雪纷纷的院落,空旷而宁静。
真的很奇异,仿佛让人的心境都洗涤了。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很少有人能静下心做烹茶这种费心费力的事儿,还做得这么讲究、一丝不苟。
“来就来了,怎么还带那么多东西”裴言清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让裴霁放去一边。
“裴师兄真是风采依旧,越来越帅了。”温蓝笑着说。
“别损我了,头发都快掉光了。还帅”
“知道就好,别一天到晚地照镜子臭美,瞧瞧你那地中海,今年才几岁,头发都快掉光了。”裴言清没好气,“人家景行跟你差不多年纪,怎么就这么好看”
温蓝一怔,抬起头来。
裴霁也没好气“他三十一我三十四,拜托这叫差不多年纪”
“你终于意识到自己年纪不小了啊”江景行淡笑着走过来。
他穿得很随意,一身黑,领口坠下银色的衬衫链,让他看上去清冷之余又有几分雅痞和感性。
裴霁说“难得,大忙人居然有空来看我。”
江景行觑他一眼,端过茶淡淡道“想多了您,我来看裴老师的。”
裴霁“”
他们好像很熟悉的样子,温蓝插不上话,低头安静坐下。
“喝茶。”一只修长的手举着杯茶,端到她面前。
温蓝抬头,正对江景行一瞬不瞬望着她的目光,约莫是噙着笑,毫不避讳,目光灼灼。
她忙转开。
“谢谢。”原来这茶是他沏的。
裴霁和江景行似乎很熟,从工作聊到天气,又从天气聊到这个年要怎么过。
“还是不打算回那边”裴霁问。
江景行兀自转了转茶杯“回不回都一样。人家一家人,我去干嘛去看看我姥爷就得了。”
“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
江景行也没反驳“就怕又是一场鸿门宴,劳心劳神。”
裴霁纳罕“你还怕那帮人你不是最喜欢和人斗吗以前常听你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与人斗,其乐无穷。怎么,现在转性了”
江景行淡淡扫他一眼“别说得我喜欢没事找事一样。没有好处的纯内耗,我可没有兴趣。”
裴霁笑了“也对。”和他碰一碰杯子,“干杯。”
温蓝插不上话,杵在一边有些尴尬。
“你呢买好票了吗”江景行回头跟她说话。
温蓝没想到他会撇下裴霁跟她说,忙笑了笑“买好了。”
“路上挺远的,要小心一点。需要我陪你回去吗我年底有空。”
“不麻烦了。”
裴霁看看温蓝,又看看江景行,低头喝茶,唇边噙了丝笑意。
他起身佯装去接电话,把地方留给了他们。
温蓝看一眼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耳边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闷笑。温蓝不解地看向他,江景行说“你现在的表情,真像是被裴霁卖给了我。”
温蓝“”这并不好笑
她转而想到另一个问题“你和裴检很熟吗”
“算是吧,十多年的交情了。”他并不避讳。
温蓝觉得,心头好像有一根弦被扯了一下。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看向他“是你”
“是我。”他漫不经心地扫她一眼,似乎还有那么点讥诮,像是在说“你到现在才发现”啊。
温蓝完全语塞。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挑明。
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能拜裴言清为师就是因为他的斡旋。
他却又舒缓地笑了笑“本来不想说这种事情,本来也没有什么。不过,你总是对我不冷不热,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让你知道,你就是欠着我的。”
温蓝不知道要怎么说,心里像是被扯了一下又一下。
“连一个过年问候都没有,真是小没良心。”他叹气,语气好像还挺幽怨。
他低头继续喝茶,语气如常“还躲我吗”
他说的是那日分别后,她都没给他一个电话的事儿。倒也不是故意躲着他,她只是不习惯,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聊天,而且也不是个喜欢经常给别人发短信的人。
可他这样问,温蓝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好像她就应该给他发消息似的。
可是,他也没有主动给她发消息啊
难道他一直在等她给他发消息吗
空气里俱是沉默。
好像有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揭开了一个角。
他回头看看她,笑了,眼神很静“你这人就是这样,心理包袱太重。要么你就无赖到底,要么你就真的不好意思。”
温蓝被他说得脸上窘迫,却也有几分恨意,认真看他“江景行,你总是喜欢这样揭人的短吗”
面对她愤怒的神色,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