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枝和谢桂珍本来想报警,但徐梅芳根本不肯,还用她们欠自己的钱和帮凶也要坐牢做威胁。慌乱的两人最后在徐梅芳的指挥下,想办法把陈若梅弄了上来。
陈若梅摔下去时不慎撞到了头,拉上来满头满脸的血,刚弄上来没一会儿,人就断气儿了。
徐梅芳本来是想把人弄上来,再给钱私了,但看着刚咽气的陈若梅,她忽然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跟谭枝谢桂珍两人串好口供,主动打了120,又报了警,装作路过的好心人,将这桩失手杀人的事件掩盖了过去。
没有行人,没有监控,陈若梅的验尸报告也显示是摔伤头部致死。而她们三人也确实才跳完广场舞回家,又跟陈若梅并没有宿怨她们就这么连警察都骗了过去。从杀人凶手和帮凶,变成了见义勇为的好市民。
三人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都咬紧了牙关没有泄露一个字。
除了午夜梦回时,谁也不知道陈若梅的死和她们有关。
如果不是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谭枝这辈子都不会说出这件事来。
她扭曲着面孔看向陈画“知道的我都说了,你把剩下的符水给我”
陈画厌恶地看着她,虽然他对人类没有歧视,但不得不说,人心恶毒起来,连妖都不及,
他故意道“其实刚才是骗你的,我就剩那一张符了。”
谭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眼珠几乎快从眼眶里跳出来,歇斯底里道“不可能你们不是大师吗求你们救救我,人又不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要死也该是徐梅芳去死啊我又没杀人”
“你是没杀人,但你是帮凶。”
姜婪本来该生气的,但看着丝毫不知错还在推脱责任的谭枝,却奇异地没了怒意,只剩下冷冰冰的厌恶。
“我们也不是大师,我们是国家公务人员,”姜婪将街道办的工作证拿出来给她看“你刚说的话,我都录音了,你是自己去自首,还是要我去派出所举报你”
谭枝呆愣愣地看着那张工作证。
姜婪还嫌不够解气,又道“其实刚才的符水也是假的,那是诈你的。那些东西,还在你喉咙里,不信你自己感受一下。”
谭枝果然惊慌地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姜婪不说她还不觉得,现在这么一说,她就感觉喉咙里十分瘙痒,就像那些恶心的东西重新在她喉咙里长了出来一样。
她猛地重进卫生间,抠着嗓子眼再次呕吐起来。
姜婪给王青打了个电话,本来是想说明一下谭枝这边的情况,却不料王青先开了口“徐梅芳死了。”
徐梅芳是自杀的,今天早上,趁着丈夫出门上班的时候,她用一把水果刀,捅穿了自己的喉咙。
她的一双儿女都在学校里,丈夫晚上加班,不久前才刚回家,王青二人上门时,他正在试图打开被妻子反锁的房门。
王青出示证件,表明要找徐梅芳了解情况后,他只能无奈说明了情况。王青和赵恒帮忙撞开门,却发现徐梅芳死在了自家床上。
她的死亡时间没超过二十四小时,但尸身却已经散发出恶臭,氧化的血液变成黑红色,像血块一样凝固在床铺上,潮湿的被絮仿佛成为了温床,孕育出一簇簇暗红的微型红鬼伞。
那场面诡异又骇人。
徐梅芳的丈夫当场就晕了过去了。王青和赵恒连忙叫人来封锁现场,把徐梅芳的尸体送去验尸。
姜婪只能先将谭枝的录音发给他,让他自己听。虽然这种录音没法作为呈堂证供,但姜婪还是保留了一份。
这时候谭枝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她也听到了姜婪刚才的话。
她眼神有些呆滞地重复道“徐梅芳死了”
“死了。”姜婪对她已经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甚至有些恶毒地问道“你说接下来,会轮到谁你还是谢桂珍”
谭枝身体一抖,浑身瘫软地跌坐在地上。
姜婪最后对她说“你要是现在去自首,可能还能留下一命。”
之后三人谁也没再理会谭枝,离开了谭家。
下楼之后,小区里果然停了两辆警车,警察们忙着封锁现场,还有不少听见动静的住户围在周围看热闹。
人群里没看见王青和赵恒,应该是还在楼上没下来。
姜婪抬头往上看去,隐约看到一扇窗户被薄薄的红雾笼罩着。那些孢子漂浮着,并没有散去,仿佛是在寻找更多的寄生体。
应峤拍拍他的肩,道“先去车里等吧,这里一时半会儿忙不完。”
姜婪点头,又不由叹了口气,神情有些低落。
看起来就像第一次见识到人心黑暗的无助幼崽。
应峤想起他对人类那么亲近,遇见这种事想必会很失望,便抬手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发顶,安慰道“人性本恶,这样的事情太多,看多了就不会觉得失望了。”
“不是的。”
谁知道姜婪却摇摇头,认真地反驳了他“我不是失望,除了谭枝这样的人,总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