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确实不重。”严路声音淡淡地,“还没几件酒重。”
听闻,润雪耳朵像突然被捂住,过往学生谈笑声、道路两边的鸟叫声,全都被隔绝在外。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重重地捏了下。
好难受。
润雪陷入了一瞬的恍惚。
原来严路以前过得并不好。
上辈子,润雪不知道严路的家庭背景,想着严路家里就算不富裕,至少应该是普通家庭。
这个年龄的学生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学习。
家人会解决其他一切。
可严路好像不是这样
润雪自顾自地想,清秀的眼尾泛起怜惜的薄红,又不敢表现太明显,怕自己这样的反应、来得不清不楚的同情会惹得严路不适。
严路被严一平恐吓着、打着长大,有很敏锐的观察。
“没你想象中那么苦,杨姐很照顾我。”严路说。
他很早以前还会痛苦、怀疑,为什么生活暗得不见光。母亲生病,父亲成天醉醺醺游手好闲还会动手。但长大的一路上,他又收到许多温暖的好意。
街坊邻居、家教雇主、杨姐、尽心尽力照顾他母亲的护工。
严路低垂着乌黑的睫,“我只是想说,手里这些并不重。”
言外之意,别的其他的不需要去润雪深入地考虑。
关系也不算熟,润雪这样极心疼怜惜的情绪,反而会带给严路困扰。
润雪不傻,好歹上辈子还差几年就到而立之年。
他很快收敛起情绪,默默地和严路穿过林立的实验楼,往十班走去。
中午放学,润雪一边收拾课桌,终于捡起自己遗忘许久的事情。
怪不得上课时,他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老师已经走了,润雪环视一周,确认没有被捉住的风险才摸出手机,打开微信。
一想到他已经加了一大波同学,今天才认识的段凡、周梓雅也在联系人列表里,就差严路了。
加严路的微信,顺其自然。
“你扫我还是我扫你啊”润雪故作镇定。
听闻,严路从桌肚的书包里翻出手机,不紧不慢地说“我扫你吧,多少钱”
润雪两眼懵逼,声音透着十足的凝涩“什么钱”
“那瓶汽水的钱,你不是问我给你吗”严路点了点屏幕。
“谁要那瓶汽水的钱呀,我不是说好请你吗”对上严路略带迷思的眼眸,润雪刚才假装出来的冷静全漏了气。
“我都加了好多同学微信了”润雪声音渐变得低了,直接弹出自己的二维码,“就还差你的没加。”
“现在加上”
润雪低头,直勾勾地看着二维码等严路来扫,也没仔细看严路这会儿是用什么表情在看他。
严路瞥了眼润雪红透了耳朵,有点搞不清楚,在害羞
思索着,严路扫了加上。
润雪的头像是一个圆滚滚的小雪人,雪人脑袋上还有双兔耳朵。
严路
雪人还能有这种兔子的形状么。
“好了。”严路把手机揣回兜里,拿起饭卡去食堂吃饭。
润雪下意识想叫住他,想要和严路一起吃饭。
教室门口,陈叔拎着保温桶进来,家里阿姨做了饭菜,润凌琛特意叮嘱陈叔提前出发趁热送过来。
陈叔习惯了喊润雪小少爷,这么一喊,还在教室里的学生全扭头盯着润雪。
“小少爷”拎着打包盒从外面进来的段凡惊讶地看着润雪。
“我靠,你小子不简单啊,什么家庭背景啊,叫你小少爷”
段凡看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猜这人肯定不是润雪的父亲。
好多人都在看。
润雪磨磨蹭蹭地拎着饭盒,向陈叔道了声谢。
陈叔诶了声“晚上还是到校门口接你”
润雪本来想应下,想到放学后还要买严路给他说的校外资料。
除此之外,他还想
去严路兼职的酒吧看看。
“那个,晚自习下了到后门来接我吧,可以迟一个小时再过来。”
高二的晚自习不像高三那么晚,只有三节课,八点二十分放学。
陈叔离开教室后,段凡胆子立马放肆起来,很自然熟地问润雪有什么好吃的。
四层保温桶,一层颗粒饱满的米饭,两层菜,有小炒牛肉、番茄炒蛋、炒素菜,还有一层排骨玉米汤。外带一盒香草味冰淇淋。
何其丰富、何其奢华。
“不愧是小少爷啊,这菜色,绝了。”段凡眼里光芒四射,眼睛都挪不开了。
润雪把一盘盘菜摆好“一起吃吧,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耶,好兄弟。”
段凡不客气地夹了一块牛肉,就着自己那盒十二元一份的炒饭吃。美滋滋。
吃了几口,润雪不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