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泽维尔一震衣摆,一脸冷郁地快步冲了过去。他更低地俯下身,锋锐的眉眼几乎紧贴在少女眉间。
“要看就看我。”
泽维尔扣在她下颌处的力道稍微有点重,像是心底熊熊燃烧的妒意。温黎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感觉脸颊处的软肉都被捏在了一起。
“好的好的,看你看你。”她抬手揉了一把泽维尔的头发。黑发神明发质偏硬,发尾支棱着戳她的掌心,轻微的刺痛之中蔓延开一片痒意。
泽维尔黑沉的脸色似乎空白了一瞬。
就像是吃醋嫉妒的大型犬被顺了毛,尽管还想努力地维持着愤怒的情绪,尾巴却已经不自觉地摇起来。
温黎趁机从泽维尔掌心挣脱出来。
重新恢复自由,她揉了揉有点酸痛的脸颊,不满抱怨道“下手这么重,我会长皱纹的,懂吗
泽维尔薄唇紧抿,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他会注意的。只是他有时候真的克制不住。
很多人都在盯着她看,那种眼神,那种觊觎,那种惊艳。那种想要争夺她、占有她关注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
有卡修斯、珀金还有赫尔墨斯那些讨厌的家伙跟他争夺也就罢了。
这些不入流的神明,凭什么盯着她看
她是他的。
“管好你们的眼睛。”泽维尔唇角扯起凉意。阴冷的烈焰在他掌心升腾而起,凝集成巴掌大的小圆球,像是黑洞洞的两颗眼球。
“否则。”他语调里蕴着嗜血的杀意,轻描淡写收拢五指,“我不介意让它们回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砰
烈焰在他掌心被捏碎,朝着四周逸散。
就像是捏爆了两颗眼珠。
若有似无朝着温黎看的神明们不自觉浑身一抖,迅速地挪开了视线。
泽维尔冷笑一声收回手“一群废物。”
他一把将少女从椅子上拉起来,“说吧,今天想让我陪你做什么”
随便逛逛而已。温黎顺着泽维尔的力道起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我还从来没有在这里逛过呢,感觉很新奇。”顿了顿,她意有所指地强调了一句,“你可是第一个陪我来这里的神明哦。”
泽维尔兴致缺缺的神情瞬间变了。
像是来了点兴致,他环着手臂低下头,挑了下眉梢你确定
“信不信由你。”温黎笑眯眯道,反正我现在是谎言之神。
泽维尔嗤笑了一声“但你说谎的样子,我不可能认不出来。”他倾身靠近,浓郁的冷香味霸道而强势地包裹住她。
泽维尔的视线极其具有存在感和侵略性,直白热烈而不加掩饰地在少女眼角眉梢细细打量了一遍。
良久,他唇角掀起一抹畅快的笑意。
所以我知道,这句话是真话。眼光不错。温黎挽住泽维尔的手臂。“走吧,我唯一的男伴。”
少女身上的气息柔和馨香,温热的手臂穿过他的臂弯,像是缠绕上来的藤蔓。泽维尔呼吸一滞,感觉心跳不自觉漏了一拍。唯一的男伴。唯一。
他是唯一的那一个。
虽然只是暂时的。
心口那股灼烧的烈火似乎随着这个认知而散去了,紧接着又在另一处更加强烈地燃烧起来。泽维尔用力按住少女挽在他手臂间的手,宽大的神袍随着步伐飞扬起来。
无论你想看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远方徐徐驶来一辆花车,露天的高台上站着两道身影。他们皆穿着华贵的衣装,打扮精致,正朝着两侧人群洒下什么东西。
车辆行驶得很慢,花车两侧围着不少人,都缓步跟随着花车一起往前走。
花车很快就簇拥着行驶到了温黎和泽维尔身边。
温黎新奇地看着花车“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不算特别,但对他们来说的确特别。”泽维尔慢悠悠抬起下颌,示意一下花车上的一对男女。
这是他们的婚礼。
还真是羡慕啊。
泽维尔缓慢地咬了下牙。
他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体验这种感觉。温黎正望着花车上洒下的东西。
远远地被人群遮掩看不真切,凑近了她才发现,竟然是款式不同的各种情趣用品。
还真是民风剽悍啊。魔渊的神明,就连结婚时送出去的伴手礼,都这么别出心裁。
而且这种婚礼的形式,也很特别。竟然没有选择在固定的场所里设宴,而是选择了这种更类似于“旅行婚礼”的方式。
我还以为,婚礼都会像是赫尔墨斯和她之前经历过的那种。
说到一半,温黎倏地噤声。
她感觉到身侧的温度无端冷了几度。温黎抬起头,对上泽维尔晦暗不明的眼神。
他冷冰冰地扯起唇角,从牙关里挤出来几个字“你以为所有人都是魔渊主神”不悦的酸意几乎从字里行间抑制不住